因为周公功大,他儿子被封到山东曲阜,成为鲁国诸侯的祖爷爷(当然,在此之前,鲁地早有土著,是东夷人,会制作精美的青铜樽,还会养猪。)
周朝是封建制,封建指的是分封诸侯的意思,象和周公一样,很多周天子的弟兄被分了出去,各自承包一块儿土地(其实更关键是获得一批人口),成为诸侯国。
异姓功臣也有受封的,比如姜子牙,被封在了山东的临淄,是为齐国。
当初追随周武王伐纣的众多诸侯,也得了正果,被封回原籍,比如“汉阳诸姬”,就是分封在长江汉水流域的一帮诸侯。更有一些诸侯无功受禄,比如黄帝的后代被封到了济南附近,尧的后代封到北京大兴县(离我住处很近!),舜的后代被封到陈国(包拯“陈州防粮”的地方),大禹后代封到杞(“杞人忧天”的地方,开封附近)。
他们受封,没什么讲究,全凭了一个好祖宗,但这也可以看出周人的一种大襟魄!
最后要说的是商朝的遗老遗少,按姜子牙创造的那个成语“爱屋及乌”——爱一个人的屋子,就连同爱他的乌鸦;恨一个人的社稷,就要铲除他的遗民——那么,商朝遗民就要被种族灭绝了。事实上,他们原封不动留在“朝歌”(河南淇县),继续接受纣王的儿子“武庚”领导。
然而武庚实在不知道惜福,居然参加前面的了“反周公暴动”,结果被周公杀掉,商朝遗民只好也跟着倒霉,被贬称“殷顽”,迁到如今的洛阳白马寺附近居住。另一批“商朝余孽”,则跟随大贤人“微子启”被封到了宋国(河南商丘)。由于他们是古怪可笑的遗民,所以大家拿笑话编排他们,比如“拔苗助长”之类的。杞人忧天,则是编排夏朝遗民的。
这种制度就是封建制。封建好处固然是大大的,缓和了各部落、各民族斗争,给地方以政治经济发展的自由模式,容许了多民族个性文化的百花齐放,在此基础上才慢慢融汇起伟大的汉文化。诸侯各国自己养活自己,不给朝廷增加负担,还能拱卫京城(两处京城,陕西镐京、河南洛阳)。平时,诸侯们派大夫进京贡献纳宝,打仗时候,就随王军出征。当然从人性角度来讲,他们不愿意老老实实呆在基层当土皇帝,但是呢,由于诸侯国数目众多(据说有300多个,甚至上千个,面积都很小,方圆不足百里,相当现在一个县城),于是想闹事也多半是小国之间互相斗殴,或者国内争权夺利的内讧,战争再升级,也不过是地方上的群殴,很难统一起来对抗中央。
即便如此,中央对地方的军队编制和活动区域,都做了严格的等级限制。
汉朝人借鉴了这种体系,汉武帝以及后面的刘秀等人都实行推恩令,把以前分封的大诸侯,细胞分裂似的,分解成多个小诸侯,这样越分越小,鼓鼓囔囔囊囊地拥挤在全国版图里,没有力量对抗中央,因此从整体宏观上看(比如说从月球上看),全国是安定团结的。
三
大周朝天子,多数得到善终。周穆王还是个大旅行家,驾车跑到中亚地区的吉尔吉斯草原,泡了很多外国女孩,随后抛弃了她们,使她们哀怨得要命,“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穆王不再找她们玩儿了(李商隐的诗)。周穆王还找到了从昆仑山的西王母那里(据说模样是“豹尾虎齿”),跟她那里讨回了一件稀罕玩意——“夜光杯”。这个酒杯,对月映照,色晕皎白,光明四方,是祁连山羊脂白玉雕琢的。
那时候,金子不如美玉值钱,大周天子崇尚玉器,在是古代文明里是独一无二的(只有玛雅人亦有此偏好)。当时是青铜时代,甚至“黄金”这个词,都是指青铜,用来铸造雄浑的祭器(鼎)、食器、日用器、货币、兵器。刚冶炼出来的青铜,是黄色的,所以叫“黄金”(黄色金属),慢慢氧化后才变青,叫青铜。他它其实是铜和锡的合金(锡占25%),比纯铜更坚硬,可以做锐利的武器。
周穆王干了55年的开心天子之后,周朝变得没那么潇洒了,到他孙子的时候,西戎的铁蹄开始蹂躏大周西域(说“铁蹄”还不对,那时候还弄不出铁来,炼铁需要1300度高温,那时也就弄到1000度,炼青铜还可以,炼铁还不够,当然烧陶也可以——陶只需400度)。
周朝的忧患来自蛮族。跟蛮族打仗的时候,周天子单纯注重兵车,没有发展出适合山林江河作战的军事技术,还管打仗不叫打仗,叫“观兵”,拘泥于堂堂正正的车战,有一大套礼仪讲究,终于被西戎北狄欺负得够戗。
国内方面,也是文治为特色,孔子所谓“郁郁乎文哉”,国家弄得色彩斑斓,礼仪彰美,“放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与民休息,努力种地。
那时候牛还不负责种地,所以被放到“桃林之野”吃草玩儿。养牛和养猪在当时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杀了祭祀,祭祀完了再端下来给人吃。所以祭祀主要用小牛,肉嫩。大牛和老牛,则去拉车。打仗的时候,马拉着战车在前面逞能,牛套着辎重在后面输送给养。总之,牛那时候还是见过世面的,还是比较牛的,不需要“脸朝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