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如何瞪大了眼睛,也不能象刚刚一般看清每个动作。
步杀的眼中终于也露出了凝重之色,夜幕般黑沉的双眸闪着熠熠银辉,一瞬不瞬紧盯着杀气纵横的树梢顶端,目中透出渴战的激昂和焦虑的忧心,垂在身侧的双拳一一握紧。
就在我俩全神贯注几乎忘记身边一切的时候,一道清冷含怒的声音,夹杂着寒冰真气猛然插了进来:“步杀!”
我俩同时一震,体内真气混乱翻腾了几周,竟仿佛练功的紧要关头被生生打断一般。连我都怀了些许怒气,更惶论步杀,果然,他的面色相当冰寒,却只望着那抹艳红的身影不语。
我抬头,望见不远处楚楚滞立风中橙儿,望着这边,双眉紧蹙,脸带哀伤,却不上前。
红袖仿佛对步杀的怒气丝毫不察,只同样冷冷地道:“你仍要跟她在一起吗?为了她你受了多少苦,都不记得了吗?”
她的目光从步杀移至我,仅余的一抹温柔如潮水般褪去,只余冰寒和憎恨,声色俱厉地道:“你和少主明明已经在一起了,为何还不能放过他?你们带给他的伤害,还少吗?”
眼前黑影一闪,步杀汲血刀已毫不留情地劈向了红袖。红袖眼中闪过惊痛震怒之色,红色丝带漫天飞舞,丝带末梢的两个银色小球与刀刃相击,发出叮咚声。她纵身跃退几步,勉强站稳身子,喘息怒视着我们。
然后,双目一凝,如寒冰利刃般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却是愤恨不语。
“你想要我的解释,是吗?”我叹了口气,淡淡道:“人本来就是在伤害中成长的。步杀为了我们受到伤害,我们也同样为了他的幸福在努力,根本谈不上谁放过谁。”
我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非要说步杀喜欢我,真的喜欢吗?我喜欢他,是如哥哥一般的喜欢,亲人一般的依赖,朋友一般的亲近。那么他呢?或许……,或许,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吧?是,我是第一个接近他心灵最深处的女子。可是,在步杀心里,最重要的人却是祈然,其次才是我。因为当初,我是先走进了祈然的心里,然后才能走进他的心里,继而松开他一身的防备。
只是,喜不喜欢真的重要吗?其实,我也不清楚。然而,我却能感觉到步杀与我们在一起时的快乐,祈然的快乐,以及……我自己的快乐。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心若自由,身沐长风。别人的指责厌弃,与我们又有何干?无游天下,不离不弃。我们只需牢牢守住自己的幸福快乐,就足够了。
估计是想的太沉入了,竟是红袖的攻击到了眼前也未察觉。耳中传来步杀几乎气急败坏的声音,却只唤了声“冰依”余下的便化为如风黑影,掠到我面前,接住红袖雷霆万钧的一击。
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错,步杀已然清楚我此刻的实力,是确信我能接下红袖这一击的,却没想到他历来精确无误的判断,用到我身上,差点就阴沟里翻船。
我尴尬地笑笑,看着因为忧心已经冲到不远处紧张注视着战局的橙儿,不由心中哀叹:为什么步杀这种万年冰块的桃花运会这么好呢?
仿佛快进中的电影忽然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两人的身影猛然间停顿了下来。步杀举刀紧贴在红袖天鹅绒般的白皙脖颈上,刀尖滑出一抹莹亮的血丝,双目冰寒,杀机闪烁。
“步杀——!”橙儿惊叫了一声,语带哭腔,“不要杀我姐姐!求求你!”
步杀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杀机微微敛去,只是一瞬,退开几步,汲血收回,划入鞘中,一切刀光尽敛。橙儿猛地松了口气,单薄的身子在细雨中摇摇欲坠,几欲摔倒。
我一边抬头望向空中已经胶着了近半个时辰的战场,一边往步杀身边退去,忧心道:“这样斗下去,会不会最终两败俱伤呢?若是这附近仍有埋伏,卫聆风又不能及时赶来……”
“冰依——!!小心!”耳中听到步杀近在咫尺的惊叫声。
我还没来得及回神,只见一道红色的光影夹杂着森寒的银光,朝着我胸口檀中穴疾驰而来。其势之猛,其劲之狠,让我在银球还未及体时,就已经胸口剧痛难当。
想来,红袖是在步杀制祝糊的时候就已经将目标锁定在我身上。以有心算无心,又是在堪堪被制的情况下,趁其不备,是以连步杀也没来得及反应。
话说那红银之光向着我胸口呼啸而来,我眼前却是一道迅急如闪电的橘红光影闪过,橙儿已经不顾一切地挡在了我面前……红袖眼中露出了惊骇,红银之光却是依旧狰狞……
“铮——……砰——……”
我在后,橙儿在前,我们两个前胸贴着后背双双飞退出去,直跌了五米之远才颓然摔跌到地上。我看到步杀手中的黑刀,拔出、斩尽、收回,无边刀影幻化在这粘腻的雨丝中,溅起点点血光。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除了绵绵的细雨,除了耳边的风声,除了远处的激斗……
“冰依——!”步杀回身走前几步牢牢审视着我,顿了顿,又看向面色惨白的橙儿,道,“你们没事?”
我动了动仍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