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我受了伤,此刻正在先生处修养,不碍事的。”
我点了点头,总觉得再见后心洛的态度与我疏远了很多,忍不住拽过他手臂,正待问他如何会在萧逸飞手中,却见他秀气的眉微微一皱,低低呻吟了一声。
我一惊,猛地扯过他小手撩高,待那原本白皙细瘦的手臂带着轻轻紫紫的血痕呈现在我眼前时,心口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立时便痛得发麻。
“心洛,对不起,对不起……”我轻柔地擦过那一条条狰狞的伤痕,有的黯淡泛青,有的却鲜艳夺目显然是新添的,只能一遍一遍哽咽重复着。
心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随即敛去,收回手,笑道:“这怎么能怪小姐那?心洛知道,小姐也是身不由己。”
我愣了愣,心里有绵绵密密的感动,正想说话。一双温凉的手已然抬高轻轻擦揭去我脸上的泪痕,柔声却坚决地道:“小姐,虽然心洛受了很多苦,却也变强了,以后,就让心洛来保护小姐吧。“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久郁于胸的心情一下子便阳光明媚了几分,手指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道:“人小鬼大的家伙,你不是也自身难保吗?”
心洛痴痴一笑,随即如往常一般腻到我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小姐,你怀宝宝了吗?宝宝的父亲是谁啊?宝宝漂亮吗?”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象吃饭忽然硌到沙子那般难受,呆了半晌,才勉强扯出个笑容:“恩,宝宝……很漂亮,心洛如果见到,一定很喜欢的。”
心洛看着我怪异的表情,脸上露出迷惘之色,随即又不在意地抛开,耳朵贴到我腹上,稚声道:“小姐,宝宝会动吗?”
我不由好笑,心道:别说根本就没宝宝,就是有,只不足三个月怎么感觉得出来?正待说话,忽然浑身一震,抚在他柔软发丝间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又恢复一脸的平静。
只因心洛贴着我的身体,低声却无比清晰地说:“小姐,少主已经到鑫源城了,心洛可以替你送信出去,让他来救你。”
天和1262元年七月初。
被尹钥联军占领的依国岳阳分国忽然于城楼内起火,于此同时,停靠在钥国与岳阳交界处的钥国水师忽然受到猛烈攻击。
驻扎在岳阳战场前的依国军队在敌方手忙脚乱之际,趁势收回了岳阳,并将尹钥联军逼入原汀国所属的葫芦口,百万水陆大军,竟纹丝动弹不得。
经此一役,钥国损失惨重,但尹子恒所率领的四十万大军却几近完好无损。且钥国大将蒙阔抓获在岳阳城内放火疑犯,竟身配尹国兵器,蒙阔对尹子恒心生怀疑。
至此,依国终在与尹钥对战中全面扳回败局,甚至转而威胁到钥国的存亡。同时,这个战场的胜负,也牵制了祁国鑫源战场的起落。傅君漠忧心战火燃到钥国境内,同时也惧怕尹子恒会对钥国趁火打劫,不由加快了对鑫源战场的进攻。
但进攻中,他开始多牺牲尹国士兵作为先锋,而逐一将钥国精锐士兵撤离隐翼。鑫源战场的主帅虽是傅君漠,但参战士兵却多属尹国,矛盾同样在鑫源战场扩张,尹钥联军同盟眼看就要土崩瓦解
所以,鑫源战场,尹钥联军看似对祁国步步进逼,攻势猛烈,事实上,局势却是逐步向着对祁国有利的方向发展。
“她……完全没有怀疑你?”
“没有。”
萧逸飞手中拿着薄薄一张信纸,眼中各种复杂的神光一一闪过,沉吟道:“你没有跟她说,送信反而会不安全吗?”
心洛微微一愣,点头道:“说了。可是小姐说,这是她跟皇上约好的消息传递方式。本来是打算写一封信让太子光明正大送出去的。”
萧逸飞拿高了手中的信纸,透过阳光隐隐能看到几笔硬物划下的痕迹,冷冷一笑道:“那丫头懂得倒多。她都写了些什么?”
心洛抬头瞟了那纸一眼,垂首道:“只是讲了她此刻的处境,隐翼城中的形势。以及,让皇上把援救的计划告诉我,好及时作内应。”
萧逸飞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把信送出去吧。我马上就要离开隐翼去钥国边境。”
“先生?”心洛诧异地抬起头来,惊声问道,“先生,您就那么确信少主已经在鑫源城内了吗?万一……”
“没有万一。”萧逸飞冷酷地笑着,把信纸递给心洛,“我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只要知道那丫头在我们手中,他就算插翅也会从岳阳赶过来。”
“可是,先生不在,傅君漠他能撑起大局吗?”
“傅君漠?”萧逸飞冷哼了一声,嗤道,“心洛,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只能相信,也只能依靠你自己。我会留冰凌一半人手给你,再加上离风控制的尹钥五万大军。你只要牢牢守住那丫头,并引她上钩就足够了。”
顿了顿,萧逸飞的目光望向远方,声音沉沉的让人见不到阳光:“只有趁然儿不在岳阳,我才有可能将依国彻底击溃。同样的,也只有我不在,然儿和轩儿才会相信于你,并破釜沉舟,作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