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来,不道春将暮。——欧阳修
虽然黑纱遮着面容,云小卉却觉的被瞪了一眼,讪笑,缩回手。那女孩转身,靠上大树,整个身子都隐在大树班驳的影子中,随手摘了纱笠,一挥手,再一看,已经稳稳的套在树叉上。
于是,隔了六、七年之后,云小卉才算又见到了任达。有这么多时日没见,任大小姐丝毫没有长高的意思,只是一张脸看上去瘦削了许多,不见往日的丰韵,眼里的光看上去更为深邃。比起变的深沉的任达,云小卉还是许多年前一副随便的样子,随便套了一件看似大了一号的衣衫,头发也只是随便的束了起来。
云小卉的笑容带着一丝懒散的意味,总是能让人不知不觉放下警惕:“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任达。怎么?五师兄这次没有和你一起到京城来?”
“有些事情走不脱,原本我也没有想在京城待这么长时间。”任达的样子似乎有些无奈。
云小卉心里暗笑,你家那老头子有这么好糊弄,也不会有你这么个女儿了:“师兄的易装癖好些了没有?”
“诶?什么意思?易装癖?”
“啊?任达不知道吗?那个时候“沈大娘”……”
“哈,呵,咳咳……琼罗才没这个毛病,那次因为围剿狷王的行动,确实有这个这个需要,当我们回到淝县,却知道那个沈大娘已经……”任达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知道他和青丘家的两位小姐的关系都不错,就急赶过来,既然冒称“沈大娘”,当然还是用那套装束。”
云小卉听任达这么说,忽然脑中灵光一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听闻狷王曾得一美姬,称云姬,长袖善舞,歌美如莺,正因为此姬,狷王才与手下一谋士闹反,弄的人家上京告状,结果落的如此下场,难道?”
任达及其暗昧的一笑,云小卉这才在她身上找到六七年前的影子,人再变,其性情总归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管再怎么掩饰,总能找到一二丝端倪。于是她笑:“那么那个时候你们找到的帐册,究竟有几份是真的?”
“有几份是真的,当然都是真的,不过有几册是正常的生意来往,当然,要怎么用,就不是我等之流可以臆测的。”
“呵,那时候,太后陛下有此一物在手,心里定是十分顺畅。”
“云小卉,我说了这不是我等之流可以臆测的。”
云小卉的嘴角一挑:“任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我并不想臆测什么,不过是想问问陈氏的事情。”
“啊,难道你想?”
“不用紧张,不用紧张,我也是无聊,最近也没有云柏的消息,到是听说过天师府多了个貌美如花的小道士,那道士原来像是姓陈。”
“你还是对小云的死放不下心,不过这事情可和太后没有关系。”
“我知道,不过觉的奇怪,这样的小云实在没有被杀死的必要吧?”
“确实没有。”
“不是利益关系,那便是泄恨报复了,那陈氏是不是很值的考量?”
“就算你这么说,现在陈家死的死,散的散,自己都顾不得自己,那顾的了其他的。”
“任达,我前面说的原来姓陈的小道士是陈家的人吧?”
“……”
“真是奇怪,陈家的人不是都发配关外了么?”
“……”
“任小姐?”
“真是让人伤脑筋啊,云小卉,你还真是个大麻烦,不过,算了,这事情叫你知道也无所谓,你不会做多余的事吧?”
“看你说的,我是十三,是多出来的一个,永远都是一个旁观者,关于这点,你用不着担心。”
“那个人,确实是陈家的小少爷,不过是一个顺水人情,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对于太后来说,那个倒霉的陈妃不过是杀给猴看的一只鸡,何况,陈家的势力已经拔除干净,那个小少爷的死活也无关紧要了,不过我还是很难相信。”云小卉一耸肩:“那陈少爷竟然是小叶子的父亲。”
“小叶子?”
“是小云的女儿。”
“哎呀呀,确实难以想象。”
“其实小云死的那天,我并不在村里,不过我听说似乎有一男一女来找过她,我听闻陈少爷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女子。”
“恩,确实是这样,那个女人像是陈少爷求人保的,原来也是陈妃身边的宫人,叫做沈灵。”
“沈灵?沈灵…”云小卉低头想了会,“原来是从小云那里听说过,原来便是叫她来找沈大娘的人,她又何需别人来救,她该是太后的人吧?”
“原来是如此没错。”任达有点肃然:“不过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一个情字,这丫头似乎对陈家少爷别有情怀,差点坏了大事。”
对于云小卉来说,不管是小云也好,沈灵也罢,她并不理解她们的做法,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只有合理或不合理,该做和不该做,再她看来小云和沈灵的做法就是不合理和不该做的,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