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马嘶风
汉旗翻雪
彤云又吐
一竿残照
——青门饮.时彦
秋风一起,顿觉的天冷了许多,胜德公正坐在进宫的牛车上,如今辎重都已筹备的差不多了,而他也已经等不急了。
秋天真是让人容易感伤,常言不知不觉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和他还有那些弟兄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在以前彼此都如自己的左右手般,即便有时吵架也如舌齿相斗。
常言换了个姿势,觉的过了中街,又想起来那人老是爱强出头,不是自己的事情也偏要往身上拦,就是这样老是要闯出一些祸来,每次如此,都要想起他这个在县衙当差的兄弟,腆着一张脸来说:“我又闯祸了,常言,你看这事情如何办?”
“我又闯祸了。”常言想到这里笑出声,每次都气的七窍冒烟,偏偏都不忍心,还是要帮忙收拾烂摊子。
“哎,现如今还是一样。”常言苦笑自语。牛车停了下来,常言撩开门帘,下了车。
……
清怜看着胜德公的身影匆匆往皇帝的书房去了,便知道日子也是差不多了。她想了想,觉的还是向皇后告知一下较好,于是也转身离开了。
在惠央宫的宫园里,清怜找到了皇后,她遥望先前鱼夫人住的宫殿发着呆。自那鱼夫人被送到她师兄处后,皇后便常常一个人坐在这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清怜不敢打扰她,独自站在一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一阵凉风刮过,皇后突地一抖,抬头着才望见清怜。清怜只是才看到皇后竟然只是穿了一件单衣,她皱皱眉:“清怜参见皇后陛下。”
“啊,是清怜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片刻,奴婢惶恐,怕是惊扰皇后了。”
皇后的神情只是呆了片刻,忽然又恢复到常态,她抬头,那双眼直盯着清怜:“有什么事?”
“刚才奴婢见到胜德公了。”
皇后点点头:“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该是要来交差了。那到任府的圣旨也下了吧?”
“回陛下的话,月初就下了,任大人是随军的参谋。”
“恩。”皇后站了起来,往宫殿走去。“这次他竟然连留侯府的门也不去敲一敲?”
清怜紧跟其后:“怕是气极了留侯,这番自是想做出一些功绩来,好叫朝野上下看看,皇帝没有了留侯,没有韩王,也可制敌取胜吧?”
皇后点点头:“他到有这么一两份这个意思,不过……”她进到屋内,在桌边坐了下来。
清怜赶紧倒了杯热茶奉上。
“不过那羌人确实恼人,终也千秋万载的灾祸,他到想一劳永逸,可惜却并没怎么简单,那羌人自前朝便是一大祸患,是前朝皇帝永远的心结。”
“那这次定要输么?”
“哼,羌人骑兵有怎么好相与的么?”
“那谭大人那日朝上所说。”
皇后显出讥笑的神色来:“这么明明白白的去刺探军情,你以为别人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么?”
“那陛下的锦囊里面的是什么?任公竟然可以凭它脱困?”
“两个字和一个信物。”
“什么字?”
“阏氏。”
“啊?是羌可汗的妻子么?”
“是啊。”皇后笑的高深莫测,却并不愿意再多说一句。
……
又过了半月,天气越来越寒冷,这些时日卦士和巫祝不停的穿梭在宫内宫外,卦算出征的吉日,消除京城的污秽之气。
终于是到了那一日,晴空万里无云,地上的旌旗却翻卷如红云连绵。鸦雀无声,只听到巫祝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广场上。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羌人不义,夺吾粮草,伤吾同胞…….”
皇后端正的坐在后座上,面容肃静又庄严,望着身前的列阵。身边自是后宫众妃,整齐的排列着,谭妃就在她的身后,低垂着头,面无表情。清怜却知道谭妃的心定如滔天巨浪般不能平静,可是又如何,清怜莫名的讥笑了起来,希望在场面上不要搞的怎么难看才好。
“……陛下亲征,得天下之义,承后土之德,必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四十万军士的声音连天都撼动了,整片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一种声音。
皇后望着祭台上握剑盟誓的皇帝,恍然间忽然觉的回到以前的时光,那刚起兵的时候虽然只有几千人,他却也是这般,嘴角边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恰好抬起头的谭妃捕捉到这丝笑意,头低的更低了,心中恨意却更为炽烈,不知觉中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一直注意着谭妃的清怜嘴边的讥笑更深了。
仪式完毕,皇帝翻身上马,接受太子领的朝臣的跪拜,皇后等也都遥遥相拜,四十万的军士只是留下一缕尘烟,也渐渐消散在虚空之中。
皇后也带领众妃回到宫殿,一路皆无语,只有一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