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我的洋相。”林木森醒过劲来,说着指了指包。
林森木拉过包,把东西翻了出来,对哥哥笑了笑,“你等一下。”说着,拎了东西就跑进林子。林子的草棚已翻盖成瓦房了。
回到家,父亲生了火,那火红艳艳地燃烧起来,整个房间就暖烘烘的。那热气把屋顶的雪也暖化了,冒着青烟。叔叔婶婶们也来了,堂弟堂妹挤了一屋。一家人在一起有些热闹,林木森心情骤然放松,忽忘了许多。
晚上,当他泡澡时,弟弟便走了,那热的炕床今晚只有自己一人了。炭火很旺,把桔黄的柿子烤得油水直冒。他拿了一个,剥了皮吃了起来,热丝丝的,很甜很甜。母亲烧了热水,他赤条条地跳进浴桶。当他在水蒸气的缭绕中沉醉时,寂寞悄悄地爬了上来。他往身上撩水,看着自己白皙粗壮的臂膀,只觉心有些空。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雪。
林木森在家里过了一个懒洋洋的假期,整天窝在家中。弟弟结婚那天,他与阿强斗酒,结果喝醉了。再醒来,整个身子酥软,打不出精神。一看到酒就感到嗓子火辣辣的,发苦想吐。弟弟喊他出去打猎,也没什么兴趣。
实际,林木森感到烦恼,那天四叔问他:“大林,明年你就毕业了,打算回来,还是留在大城市里?”
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没点的事,到时再说吧。”他搪塞着。
“娃子啊,有机会还是留在大城市吧。咱这小地方,穷山恶水,没啥好混的。什么一份工作,都要花钱买出来。”四叔语重心长。
林木森笑了笑。“留在大城市,要得有工作才行。”
“你看你弟弟现在结婚了,你呀干脆找个城市姑娘算了,留到大城市也安稳。”四叔套他的话。
“城市姑娘?要得你侄子有那福气。”林木森直笑,他最怕这类话题了。
“那就看你小子会不会钻挤了。”四叔人喝得醉醺醺的。
林木森忙给他斟酒,拿酒堵他的嘴。
那一夜,林木森失眠了。他想到几年前,自己对这个小城的厌恶。至于厌恶的原因他也说不出来,也许是对平淡无聊的生活有了厌倦,怕自己有一天也像大街上那些人为了鱼米柴盐斤斤计较,为了一毛二分钱争得脸红脖子粗。可是他到了大城市时,经过这么两年多,对大城市也有些懈怠。大城市不过是小城市的放大,那里的人也在平淡的生活,甚至更无聊。而且大城市的人复杂许多,冷漠许多。
可是真的要回来,他有些不甘心。既然走了出去,看到了花花世界,再回来,多少难以平复心情。但能留在大城市吗?学校不再分配了,好的工作又很难找,上一届的老乡不还是回来了。这样想着,心中就像长了茅草。回来了又能干什么?回来的几个大学生不还是在待业准备考研吗。想到这,林木森心凉了一半。他有些嫉妒弟弟来,要不自己现在也游哉游哉了,结婚啊,打猎啊,日子简单,但也有趣。可当时自己为什么没说放弃上学的机会,让弟弟上呢。当时父母极想让弟弟上,自己却老不愿意。林木森感到自己私心太重了。无论如何,我林木森是不能回来了,到时没了工作,脸往哪里放?
后来林木森又在想四叔的话,在心中反复咀嚼着。就这样陈顾婉浮现在脑海中。这么久来,他试着忘了她,所以去看乏味的古代史。可是此时,她的音容笑貌仍然那样的清晰,也真真实实的存在着。她虽然不是大城市的人,可是她哥哥可是在那里啊,似乎还有些门路,要不结婚那天那里会来那么多人,光小汽车都上百了。林木森想着,就咬紧了唇。炉中的木炭爆出火花来。
思绪如河流一样奔泻,当林木森悔恨时,另一种想法油然而生。他为自己庸俗的想法感到羞愧。我林木森会是孬种,会靠女人来生存?这太不可思议了。林木森把刚才的“小人”骂了一番,真想上去给他一耳光。这样想,陈顾婉那清晰可人的模样顿时模糊,并被他撕得粉碎。
可当他平静下来时,不觉中又去想。他试图找到自己爱过陈顾婉的蛛丝马迹。只要爱她一点,那么他就感觉心安理得。但是他自始不知自己爱没爱过她,为什么会和她走到一起呢?在一起心中总是惶然,无时无刻就在想着木君青;而现在分开了,也没觉得她好,更没觉得她不好,只是失落,无缘由的心灰意冷。有时,会梦见她,梦中的她飘来飘去,捉摸不定。梦醒后,抚摸自己的肌肤时,倍感寂寞。
实际陈顾婉那里都好,他这样想着。她也有乌黑的秀发,灵动的眼睛,茶般的体香,而且脾气温顺,忧虑中尽现乖巧和文静。林木森这样的刻画陈顾婉,忽感觉陈顾婉和木君青很相似,不仅身材,而且外貌都很相似。他玄乎起来,人也有些兴奋。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陈顾婉走在一起,仅仅因陈顾婉太像木君青了。他仍能清楚地记起他与陈顾婉初次见面的那一瞬。
那是在她哥哥的婚礼上,她穿着淡淡的粉红色衣裙,显得很贤淑大方,显得很妖娆妩媚。林木森陪别人喝酒,就一瞥,看到陈顾婉混在女宾客里坦然地笑着,那一刻他感到眩晕,以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