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虚无。
“还不一样,你坚持到最后不就是最后的女人了。你跟他可是青梅竹马啊。”雪妹一想到金梅和夏至选的恋爱就感到忌妒,对他们的分开也感到遗憾。
“就是因为青梅竹马,更加不能原谅。”金梅来了气。
雪妹见她生气,只好转了话题。“嫂子,也不是因为那。我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因为什么?开始时,潜意识支配我,让我义无返顾地爱上他。可是真的接近了他,不能离开时,我却感觉他会随时消失,自己也会随时离开一样。好像一切都准备好,等着他一句话,你走吧。这种感觉潜伏在我的心里,让我彻夜难眠,整天心神不宁。这些天我才想明白,是我们之间缺点什么,但是缺了什么我不清楚。”雪妹言语间尽是哀伤。
金梅愣了一会。“缺了什么?都是你瞎想,不是好好的,他不仅没让你走,反而要娶你。真是吃饱撑得了,无事找事。女人啊,就要少根筋,傻脑袋少思想事情都会简单的。”
“那你为什么不是傻脑袋少思想?”雪妹反驳一句。
“别跟我学,就是因为这样,才得到这样一个下场。”金梅没好气。
“可人家怎能不想啊,和他要一辈子啊。”雪妹也没好气。
“只要他爱你疼你就行了,你要他什么?”金梅往炉里加了木炭,用火钳翻了翻,火立即旺了,把两人的脸映得透红。
“可是——关键就是感觉他不能百分之百的爱我。”话说出口,雪妹忽地明白了,与齐城之间的缺失也许就是齐城对她的爱太模糊。
“百分之百的爱?”金梅看着雪妹想笑却没笑出来,一时情绪失落。
“我和他在一起,有过开心的时候,一个心眼地爱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我总感觉有个人在对我说,他不爱你,他不爱你。夜里我总是梦到他走了,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连脚印也没有留下。我害怕地睁开眼,他却在我身边酣睡。我搂了他,才感到踏实。嫂子,你可知,他在我心中扎了根,可扎得越深,我发现自己离他越远。”雪妹双眼迷茫,似乎想了很远,经历了很多,看上去很沧桑,很困惑。
金梅没说什么,这种感觉自己从没有过。爱只有一个意思,却有千万种阐释。可要求百分之百的爱,谁又能完全的付出?跟夏至选可是青梅竹马,可是他到底爱自己有多少呢?能用一个斗量出来吗?就拿自己,又爱他多少?总感着没那么百分之百。女人总是贪心,永远不会满足。金梅这样想感到很委屈,心里紧紧的,有点挠心。
雪妹继续说:“这是我痛苦的原因。我感觉自己不再纯粹了,不再是自己,让我害怕。我一味这样下去,早晚都会出问题。与其两人拴在一起难受,不如卸套解绳,各走各的。我早有离开的想法,却没有离开勇气。早知道爱一个人就是为他丧失自己,我也许压根不会爱了。可是现在对他的爱拴劳了我。”
“雪妹,你想太多了,让一切都随缘,是好是坏都由时间来决定。想法是想法,现实是现实,想法和现实时有错位,谁料到自己总是猜对?所以没有经历那么一次,谁能断定将来就是不幸啊。”金梅忍不住插话。
“我何尝不是,可是脑中的怪念头越来越多,对未来已经不是担心,而是恐惧了。”雪妹深深吸口气。
“只能说,你还没有完全爱上他,要不你就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了。”金梅说着叹口气。爱一个人把自己的全部奉献,实在没什么大不了。做爱情的奴仆,世上多的是。
“你怎么这样说,就是因为太爱所以才害怕失去呀。”雪妹感到自己爱齐城太深了。
“他不就是一个木头圪塔,还怕他抛弃你啊。”金梅嫌她罗索,也就直白地说,也不顾忌雪妹磨开磨不开。
“不是怕他抛弃,而是之间缺失的存在,让我迷茫,让我惶然。眼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我,近在咫尺,却感觉在天涯,这种感觉你是体会不到的。与其恍惚终日,不如求得一时清静,所以母亲让我回来过年,我就在考虑这些,不去见他。内心的矛盾与日俱增。可是昨天忍不住去见他,他忽对我说,我们去领结婚证吧。那一刻,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该是离开的时候了。那声音如雷贯耳,一下子让我傻呆,像经历一场梦一样。我搂了他,伏在他肩膀上哭了。不是激动,不为别的,而是我感觉爱一下子淡薄了,自己真的要失去他了,心中空空的。”雪妹这样说,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金梅看着她,茫然无措。她真的不理解眼前这个朋友来。以前看她傻里吧唧,却不料有如此透彻的思想。
“我当时借口回来收拾一下东西,让家人也有个准备。整个下午我就若有所失,心中空空,在寻找自己的感觉。结果,我没有去找他,他也没给我电话。晚上我独自躺在床上,决定离开他。我们也许真的是来也陌生,去也陌生。”雪妹看着火炉,炭火正旺,仿佛心爱的人正在里面经受煎熬。
金梅盯着雪妹看。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的女人,又在口口声声说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