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失落。“是你周叔不想干了,年龄大了,官也做够了,还不如及早让位给年轻人,自己也可以出来悠闲悠闲。”
“是吗,那我这里可是敞开大门欢迎周叔你来啊。”齐城见他那样说,就高兴地应诺。确实,多了在司法系统混的老同志,所里以后的业务开展都会大为改观。
周啸天又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齐城送他出了门口。
“你父亲也大了,要勤回去看看啊。”周啸天出门时还叮嘱一句。
齐城连说:“那是,那是。”
望着周啸天离开,齐城就回了办公室。所里其他律师应该在外办事,没一个在。齐城坐在沙发里,想到周啸天的话。他比父亲小,就要内退了。这一想,想起爸爸今年六十了,就要退休了。齐城点了一支烟,沉思下来。
张雨情进来给他几封信,又在花瓶里放了一束百合。财务蓝枫从银行回来,过来找他签了一些收据。齐城感到闷闷的,就想出去溜达溜达。可一时不知往那里去,就窝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结果就睡着了。中午时,张雨情过来喊醒他,问他订不订盒饭。齐城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了,就让她订了饭。
吃罢饭,有人来咨询一些法律问题。是浙江人,承包郊区的一片鱼塘,因为村里征用一部分,在补偿方面发生争执。齐城显案子不大,就想喊助理唐海波,刚按了电话,忽心血来潮,就跟他聊起来。待浙江人走时,齐城连他的家乡也问明白。那人是温岭人,齐城就问与仙居近吗。听说很近,就又问了仙居的一些名胜。
快三点时,手机响了,是金梅的电话。
“大律师,在哪里,我现在在你门口。”金梅大声大气。
“干什么?”齐城懒洋洋问一句。
“你不是要我约约夏丽丽,她现在来了,就看你了。”
“夏丽丽?”齐城想起来有这回事。前些天,被金梅逼迫不过,要他在夏丽丽和雪妹之间选一个,齐城只好说夏丽丽,他对夏丽丽印象深刻些。
“是啊,夏丽丽,你快回来。”金梅站在齐城门前的走廊,说着挂了电话。人随之扭头对一旁的梁以西说:“你看看这个人,说好的就忘了。”
梁以西看着金梅和齐城打电话,问道:“夏丽丽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齐城对她有好感,所以要约来聊聊。”金梅感到兴奋,有些奇怪,齐城和夏丽丽那天还互有成见,可偏偏齐城要见她,难道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梁以西听了,就哦了一下,不再说什么。她上午没有课,早前替齐城收拾房间与金梅认识了,但没什么深刻印象,今天看到她敲齐城的门,就出来在走廊上打了招呼。
“梁老师,你跟齐律师熟吧。”金梅看着巷口,随意问了一句。
梁以西笑了笑。“不熟,仅是点头之交,他们律师忙啊,整天不落屋。”
“听声音你是外地人吧。”金梅扭头看着梁以西,她对梁以西有好感,但看到梁以西穿着时髦,又带着高贵气质,感到没什么话跟她说。
“是啊,浙江人。”
“看得出,也只有江浙女人才会出落得这么漂亮。”金梅及时奉承一句。
梁以西就笑了笑没说什么。
金梅不再说什么,看着巷口若有所思。
梁以西看着巷口,一时恍惚,感到胸里闷闷的,想说点什么,可是又没什么要说的。“你在这等齐律师,我还需给学生改改作业。”
“你忙,你忙,不用管我。”金梅脸上堆满笑容。
梁以西就走回房间,坐到书桌前,给学生批改作业。四五十本作业似乎一下子厚了许多,梁以西翻看几页,怎么也翻不下去,就放下笔,傻傻地看着窗外。窗外是法国梧桐树,枝桠乱乱地伸在窗前,上面零散挂着褐红色的枯叶,有风吹来的时候,就飒飒地响着。
就这样傻愣了好一会,梁以西噗哧笑了出来。“相亲,相亲,齐城你也真逗,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老土。”可是笑罢,梁以西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咬紧了嘴唇,眼泪竟然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这个秋天格外温暖,阳光灿烂地普照大地,飒飒的秋风增加几份凉爽,人在这种安适里不觉滋生倦意,懒洋洋才贴合暖融融。齐城走出律师事务所,溜达在大街上,慢慢欣赏这个城市的秋色。秋色在一点点变浓,树叶由绿变黄,由黄变红,最后变成苦褐色,悠然飘下。地面上又落一层秋叶,走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响声。
齐城没有穿过菜市场,而是在幽深的小巷里曲折绕回。他想着夏丽丽的模样,她那种健康的美丽浮在眼前,感到很鲜活。可是爱她什么?盛气凌人的气势?齐城想到那天她接连放炮,人气得气鼓鼓的样子就感到好笑,也感到这样的女人可爱。可是人年龄大了,不再为一张漂亮的脸蛋感动了。他不知跟她说什么好,对于女人,他实在没什么话说,已经没精力去甜言蜜语讨她们欢心了,结婚也许仅仅是结婚,结婚是为了杀死寂寞、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