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是那样突如其来,毫无关联,全无道理,却偏偏来得那么自然,一下子打破了斯咏眼神中无尽的哀怨。
毛泽东用力地晃了晃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随即笑声就已经到了他的背后,毛泽东一回头,站在身后的,正是开慧。
“就知道你在这儿。”开慧蹦到了毛泽东面前,俯身盯着毛泽东的眼睛,“想不想听杨老师跟你讲个道理啊?”
“怎么,老师也来了?”毛泽东四下看了看。
开慧一指自己的鼻子:“这个杨老师。”
双手托着小脸,开慧眼睛都不眨一眨地盯着毛泽东,把刚才讲给爸爸的和从爸爸那里听来的话,一股脑儿全给了毛泽东。
看着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毛泽东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一个人的情感,和一个人追求,从来是一回事,斯咏与我走不到一起,只是因为我们是两种人,她梦想她的浪漫,我执著我的责任,我们之间,没有谁亏欠谁。”
“所以啊,就算斯咏姐真的实现了她的梦,对她,也不见得是幸福。”
毛泽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这一刻,他才终于感到了心中的解脱:“谢谢你,开慧。谢谢你帮我解开了这个心里的结。”
开慧调皮地要求:“谢谢杨老师!”
“要得,谢谢杨老师。”
“哎,这还差不多。”能让毛泽东服一回气,开慧不禁开心得大笑,直笑得躺倒在了草地上。那清脆的、无拘无束的笑声,刹那间充盈在整个江岸边,整条湘江上。这天籁般的、纯真的笑声中,发自内心的、彻底轻松的笑容洋溢在毛泽东迎着阳光的脸上,他问开慧:“你说,那我毛泽东以后,是不是真的能碰上一个知我,懂我,和我一样的理想,一样的信念,也有一样的感情的人啊?”
“你很难懂吗,我怎么不觉得?讲得自己好像好了不起,也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