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抬头看着圣叙尔皮斯方尖碑,估量着巨大的大理石碑面的高度。他身上的肌肉因为兴奋绷得紧紧的。他再次环视了一下教堂,确认四周无人。然后,他跪倒在石碑的基座前。当然,这并非是出于尊敬,只是出于实际需要。
楔石藏在玫瑰线下。
在圣叙尔皮斯方尖碑的基座处。
所有隐修会的成员都这么说。
塞拉斯跪在地上,双手在石块铺就的地面上摸索着。他没有发现哪块地砖上有表明可以移动的裂纹或标记,于是就开始用指关节敲击地面。他沿着铜线敲击着方尖碑附近的每一块地砖,最后终于发现有一块地砖的回音与众不同。
地砖下是空的!
塞拉斯笑了起来,看来他杀的那几个人都说了实话。
他站起身来,在圣殿里寻找可以用来撬开地砖的东西。
桑德琳嬷嬷蹲在塞拉斯上方那高高的唱诗班站台上,屏住了呼吸。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这个来访者的身份与他的表象不符。这个神秘的天主事工会的僧侣另有所图。
为了一个秘密的目的。
有秘密的又何止你一人呢,她想。
桑德琳嬷嬷不仅是这所教堂的看守人,还是一名卫士。今晚,那古老的隐修会机制又开始运行了。陌生人来到方尖碑的基座边是教友们发出的信号。
那是无声的痛苦呼唤。
巴黎的美国大使馆设在一幢综合楼内,它位于香榭丽舍大街北面的一条大道上。这块三英亩的土地被视为美国的领土,也就是说这块土地上的人与在美国国土上的人受同样的法律的约束和保护。
大使馆的晚间接线员正在阅读国际版的《时代》杂志,忽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美国大使馆,”她接起电话。
“晚上好。”打电话的人用带着法国口音的英文说道,“我需要一些帮助。”那人虽然措辞有礼,但语调生硬,官腔实足。“有人告诉我你们的电话自动操作系统中有我的电话语音信息。我叫兰登。但不巧的是,我忘记了进入语音信箱的三位数密码。如果您能帮助我,我将万分感激。”
接线员迷惑地愣在那里。“对不起,先生。您的语音信息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了。那个系统已经在两年前为了安全防范而撤销了,而且所有的密码都是五位数的。是谁告诉您有语音信息的?”
“你们没有电话自动操作系统?”
“没有,先生。信息都由我们的服务部笔录下来。可以再说一下您的姓名吗?”
那人挂上了电话。
贝祖·法希在塞纳河边踱步,一言不发。他明明看见兰登拨了个当地的区号,又键入了三位数的密码,然后接听了录音留言。如果兰登没有打电话到大使馆,那么他到底打电话给谁了呢?
法希看着自己的手机,忽然意识到答案就在自己的手中。兰登是用我的手机打的那个电话。
法希打开手机菜单,调出新近拨出的号码,找到了兰登拨的那个电话。
一个巴黎的交换台,接着是三位数密码454。
法希重拨了这个号码。铃声响了起来,法希等待着。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索菲-奈芙。”那是录音留言,“我现在不在,……”
法希再拨4……5……4的时候,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