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嫩了吧!”
“老卫我们是快乐的忘年交!”
“小东西!呵呵!”
“……”
安安却从未分析过这种时刻都会想念的缠绕算什么,她只是喜欢她的老卫,和老卫大笑时标准的佳洁士牌牙齿。
“你怎么不叫我大卫?”
“大卫不文明,大卫是流氓!”安安一本正经的说,然后神秘兮兮的凑近老卫“大卫不爱穿衣服裤子的。”
然后王西卫就可以仰天狂笑,笑到最后把安安一张小脸笑得黝红。
安安依然上课,依然保持班里中上的成绩,依然在学校操场上坐着,给足球队的男孩们抱衣服。只是她觉得,那些欢笑嬉戏的学生们似乎都是小鬼。
高一下学期的一天,足球队前锋李科在休息时,冷不丁的就对安安说:“你别为其他男人抱衣服了。”
“啊?”安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因为我会吃醋。”他说,黝黑俊俏的脸不禁透了些红。
“为什么会吃醋?”安安又问。
然后脑袋就被李科一阵猛敲“白痴呀白痴!”李科看着安安天真的样子,又不忍,继续解释“我想你当我女朋友。”
这下伦到安安脸红心跳小鹿乱窜了。
晚上回到寝室就给王西卫打电话,甜甜蜜蜜的告诉他,自己恋爱的心。
王西卫说祝福你,校园里的爱恋是最纯洁不染的。安安说谢谢,然后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数小秘密,里面其实也有她的老卫。
李科不爱玫瑰不爱百合,觉得花很俗气。李科是个讨厌俗气的人,惟独钟情蒲公英。
“我们的爱,就像蒲公英一样清新淡雅。”李科对安安说,小心的勾女孩安安的手。两人的心都微微颤抖。
安安幸福得在深夜失眠,一个人起来从寝室阳台上看下面的操场,那里曾经是他们相识之地。远处是学校后面的小山,青黑的轮廓在墨蓝的夜色里连绵起伏。
于是安安就爱上蒲公英了。理由简单而充分,甚至可以闻到蒲公英那清柔软润的香,淡淡的醉了。
正时春季。
春日暖阳,懒懒的泻了一世界,洒在青草上,深情的吻着娇嫩的蒲公英。
“那是我和李科的蒲公英。”安安想。
渐渐的,就开始以李科为中心,偶尔在毫不经意时,接到王西卫的电话,心里就会愧疚:我有多久没联系他了。
安安和李科恋爱了,两人就开始有点茫茫然。李科是个懒散随意的人,整天叼着烟,悠哉悠哉,吞吐烟圈,一口又一口,对四周一切大而化之。安安是个整天想着跟踪浪漫的女孩,偶爱踏青,或者听流行音乐,幻想烛光晚餐。对李科的潇洒吐烟圈的姿势,不是很懂得欣赏。
起风了,轻风轻轻的吹。学校后面漫山的蒲公英,被风吹起,又轻轻的飘。
有一株没被风撩起,它很坚强。
“那是我和李科的蒲公英。”安安守望着,心里就很开心。却不想,吹一吹风,它也会掉落一点,只是不明显。安安没发觉,安安天真浪漫的以为,他们那株会永远屹立在风和日丽当中。
有一天李科骂了安安,为很小的事,只几句词。原因是李科想亲近安安,安安不许,坚持强烈的拒绝。然后李科稍稍动了些蛮力。嘴里吐了些重话。
安安就委屈,就哭了。安安流泪,双肩一耸一耸,楚楚泛着怜波。李科就无奈的沉默,不敢看安安,一口一口吐着烟圈。他坐在安安身边,躲在自己臆造的迷蒙里,不语。安安看不见他。
“你太小了,有些事,你不懂。”李科说。
一个十八岁的男人(勉强称之为男人)说他十七岁的女朋友太小。
安安不去深想话里的含义,独自欣赏鸵鸟的聪明。
李科永远有那么多电话,一次无意中听到他讲:“你真是像蒲公英一般可人,清雅飘逸。”
安安就吃惊,安安望望手中,确定没听筒。
麻木的爬上学校后面的小山,那里又长了许多蒲公英,每一朵都比她和李科的洁白健康。
安安就很伤心,安安就精神恍惚。叫了忘年交王西卫出来哭诉,依稀仿佛,那时连走路都需要他来扶持。
王西卫很细腻,王西卫不抽烟。王西卫那一口洁白的牙齿是佳洁士的代表。
安安痛苦的告诉王西卫她的蒲公英之恋,坚强又淡雅,醉人的香——她依旧活在对李科的爱恋之中。自欺欺人。她在醉死在蒲公英的清香里,永不愿醒。
“小东西!你要变成小白痴了!”王西卫心疼的骂,“蒲公英根本就没有香味的。”
是吗?没有吗?安安迷惑,被这位像父像兄的忘年交敲醒。
那天和寝室朋友逛街,无意中就碰见了李科,和一位挺眼熟的女孩走在一起。
安安皱着眉,仔细一看——正是那天刺安安一刀的绿裙女孩!依然清秀,却依然染着和她的脸不搭边的红色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