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安安在黑夜里蹲在墙角,当我看着她的时候她也在瞅着我,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幽怨。我从来不知道像安安这样整天快乐得没心没肺的女孩会有那样无助落寞的神情。
一行清泪,就在我毫无警惕的情况下,从她眼眶落下。她叫唤我,哑声的。
“哥哥……”就开始小声的哭泣,瘦小的肩一耸一耸的,抱着膝,把她那颗小脑袋埋进了手臂之中。
“安安!安安你怎么了?”我赶快从沙发上起来,跑过去蹲在她面前。月亮撒进来,照着妹妹凌乱的头发和惨淡的面容,她哭泣的声音响了些,震到我心里,“你怎么可怜得像没人要的史比!”我拥祝糊,虽然我猜想这个妹妹是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伤心事,却也实在被她可怜的样子触动。
“史比有人要!”她抢白,声音却哽咽着。
我就笑了,我抱着我的小妹妹,哄她:“好好,史比有人要。那么我们安安怎么了?被你那些外边的‘哥们’欺负了?”
她没说话,用手背去擦拭脸上的泪,动作是我所熟悉的粗鲁而可爱。
“到底怎么了?告诉哥哥,啊?”我拉她在沙发上坐下,左手拥着她,右手就笨手笨脚的帮她弄干净泪水,“妈的,谁敢欺负我杨阳的妹妹!敢动我们安安,他家不想要祖坟了吗?真是嗷傲可恶!”
我假装生气,哄逗着单纯受委屈的妹妹,故意用她平时爱用的词组和语气。妹妹果然就笑了。
其实像安安那么简单的孩子,会有什么天大的烦恼呢。
史比粘过来,在安安小腿上蹭来蹭去,喵喵的叫,寻求主人的亲腻。安安抱起猫,逗弄抚摸猫儿的头。
安安不说话,我就只能在旁陪着她,这个受了委屈回家求救的妹妹。
“好了,安安你先去睡吧。等哪天哥哥有空了再去教训那不像话的混蛋。”到我实在眼皮打架时,我终于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
安安总算没抗议什么,乖乖的抱着她的猫就进屋去了。
我看着她房门关上的那刹那,就觉得解脱。又羡慕起安安简单的思想,随便轻哄几句就可以再次很开怀。
想起14年前她那次意外,我当时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我以为这个小妹妹快死了。没想到她现在活得好好的,快乐的思维永远蓝天白云。
躺下,睡意渐浓。
正当我睡到迷糊时,就感觉有人在摇晃我的手臂,有人在叫我。
“哥哥,哥哥!”还是安安。
“怎样啊又?”我朦胧的张开眼,不解。
“我……饿了。”安安说完,捂着嘴偷笑,然后挤眉弄眼。
“我真是被你打败了。现在才几点啊?你晚上没吃饭呢还是怎样?”睡觉被人吵醒是很难有好的脾气的,我也不例外,“你还真是会折腾你哥。”
但我看着妹妹那委屈而期待的眼神,我就还是起来走进了厨房。
乒乒乓乓一阵浑烟四起后,给她抄了两个鸡蛋——我唯一会做的菜。再盛了碗粥,加点咸菜,看安安吃得淅沥呼噜。
安安不会做饭,我们一般就吃着玫玫做的,玫玫什么都会,除了说话,玫玫是个不会人类语言的仙女。
相比之下小妹妹安安真叫人头痛。顽性不改。
喂饱了饭的安安这才拍拍肚皮抱着史比心满意足的去睡了。
我却再也睡不着。躺着想些事情。想胡柯,美丽的系花,和她寝室窗台上的橙色的大风车。
却说不清理由的,头脑里又出现了安安的影子——
小妹妹安安,她在漆黑的半夜里,猫般蜷缩在角落,落泪,用明亮的眸子,惆怅的盯着我。
我实在想不出,安安简单明了的世界会出现怎样的动乱。
重庆的天气就好像小妹妹安安的心情,变幻不灵。
前天我因受不了重庆狠毒的太阳,而和阿树一起祈祷重庆被南极的冰砸烂,但是今天就一阵狂风暴雨,过后我就和学校里众多同学一样,抖动着被冻青的臂膀诅咒重庆的天气。
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白天重庆地区有暴雨。出门前我看了一下外边,阳光普照,就偷偷把玫玫给我准备好的雨伞放在了鞋架上。
重庆的清晨,热气轰天。
在第一节课时,雨水就好象无数银白的秤砣从天上落下,到第三节课下课时就可以让人冷到指甲发青。同学们纷纷回寝室加了衣服。可怜不住校的我,就活该受冻还要装做一副“我根本不冷”的表情来证明我身体一流。
阿树有洁僻,阿树有衣服也不借我。他就穿着运动服,问我:哪有那么冷?
何贼这几天请假回老家了。
中午我就穿着无袖的T-shirt,露着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腿,在滂泼大雨中回家。
偌大的校园好象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雨水着阻止了我一部分的视线,我眼前就只有白花花的线条,我幻想这是落下的白金,我告诉自己上天的恩赐我在一个人捡。
我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