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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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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现代寓言 第四节 一帘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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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珍惜。真是好歹不知,不知好歹。”她总是把这个词正着说一遍再反着说一遍,以强调她的权威性和正确性。

    她甚至说过我“有病”,我瞒着她看心理医生,医生问我:“她是不是很要强,很有能力?她有单位吗?”

    我点头,她在单位还是个局长呢!

    医生笑了,说,当官的都有这个毛病,我的太太也差不多这样。医生让我说下去。

    我说, 婚后一年多,我的一切都是她来安排。衣食住行几乎都由她来支配。我的每一件衣服、每双鞋都是她领着我去买的,哪怕是一件内衣都要她来为我定夺。买一件东西,她能领着我逛遍全城的所有商店。可是,我跟着她为一件内裤逛半天,实在觉得没必要。所以,跟她买一次东西就要吵一次架。

    医生笑了,说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你没看梁实秋写的女人呀,那才叫揭露得深刻。

    我好像找到了知音似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说,尤其是外套,她选择的与我看中的总不一样。可是,最后还得听她的,她很有道理地说,你穿衣服是给别人看的,也不是给自己看的,我是你老婆,看你穿得好准没错。可是,被她打扮出来的我总觉得别扭,没有一点男人的个性。我们公司的女士们说,我是一个让太太打扮出来的老公,这种说法初次听来我还很自豪,但是说多了以至成为笑柄就使我难堪了。我忽然觉得很累,我简直活得没有了自我。我更像是老婆的私有财产。

    有一次,她陪着我去买一条领带,我所选中的领带她总是摇头,偌大的一个商场中有几十个品牌上百种花色的领带,都不能使她满意。当我又转到最初看中的领带面前时,她企图拉走我,我推开她让小姐开票,然后让她去付款。我对着镜子系好领带,第一次领略着自己的决定,似乎有种成就感。然而我在那里等了半天,却不见她付款回来,我只好解下领带去收银台找她,她竟不在那里!我找遍了整个楼层也没见她的踪影,钱不在我身上,只好回家,她正嗑着瓜子看电视,还冲着我说:“好歹不知,不知好歹。”

    还有一次,公司要举办一个盛大的招待会,老总派我做招待工作。我私自到商场买了一双系带的皮鞋,因为我脚上的那双是盖鞋,实在老气。我把新皮鞋放在床下,准备第二天穿上它去公司执行招待任务,而且我也想好了,以后就这样,自己的穿着自己来决定。钱美丽回来发现了那双鞋,问我在哪儿买的,我说:“自己看,票就在鞋盒子里面呢。”她打开后一脸不屑地说道:“什么破鞋呀!一点品位都没有。”我也火了:“我乐意!你别总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我,我现在已经受够了!”

    第二天一早,我穿好西服扎好领带,打开鞋盒,却发现里面竟又是一双盖鞋。我光着脚,提上盖鞋跑到卫生间,钱美丽正在里面刷牙,不屑地望着我。我把鞋提到她的眼前,怒气冲冲地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她满嘴白沫地说:“怎么啦?我把你买的鞋退了,又给你买了一双,我让你乐意!”我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猛地把那双鞋扔出窗外。结果,我们是一番大吵甚至动了手。在法院调解的时候,她说她简直就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公不但不听自己的忠告,反而要和她作对。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故意和她作对过,反正她就是这样讲的。我看着振振有词的她,突然觉得是那么陌生。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怀疑难道我们的婚姻真的在哪方面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我出了什么问题——正如她说的那样:“好歹不知,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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