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尹玄念从纷乱的思绪中找回理智,细细思量春花所言不无道理。可,他以前亲眼见到俏寡妇和男人发生苟且,莫非……不是大爷?
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大爷就算要乱来,会笨到留下把柄吗?
尹玄念沉默了好半晌,内心不断交战--要相信大爷真心付出的好;还是怀疑大爷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骗子?
“夫人……”春花急得都快哭了,眼看夫人面色凝重,她好担心夫人和爷之间的感情为此生变。
春花再度叫唤:“夫人?”
宛若置身在悬崖边,他是要一头栽下悬崖底下的伤心海,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意念的转变就在一瞬间,尹玄念不禁淡然一笑。“铁生,你说对我好是应该,那么我也应该相信你。”
当下,春花深感错愕,夫人的反应像没事人儿,噢,太好了#糊刚才差点被夫人吓到腿软呢。
尹玄念猜测:“宅院最近出入的人不少,会不会是出了贼?”他问春花:“你平日有注意到谁在书房附近鬼鬼祟祟的吗?”
“我没有多加注意。”她在想,谁会笨到在太岁头上动土?
如果宅院出了贼,对方究竟要偷什么?
尹玄念独自坐在凉亭,马厩的位置就在前方不远处,但是凭他现在的眼力能看到的人物影像不甚鲜明,只好凭着记忆将出入在马厩的工人们画出。
猜测宅院有贼,凡是出入过宅院的人都有嫌疑,于是他画下这些生面孔,一一出现在纸面上的人物就算没有十分像,起码也有八分样。待墨水干,将几张纸叠在一起,重复细看。
蓦然,其中一人非常眼熟,尹玄念将视线移至搁在石桌上的一幅天伦亲子图:他和大爷在一起,一双儿女陪伴在身侧,背景是一所宅院。
尹玄念的唇瓣勾起一抹笑,猜想大爷应该会喜欢这张图,这里面藏着他的心意呢。
他也想陪大爷一起到老,这未来的漫漫长路能否获得亲人的谅解……
尹玄念敛了笑容,叹口气,暂抛所有的隐忧,这才愕然发觉感到眼熟之人的眉、眼和念生好相似。
念生长相清秀,而这男人的相貌普通,若没仔细比较的话,根本不易察觉他们有何相似处,他是否画得偏差了?
“铁生公子。”
一声嗲气的叫唤打断了思绪,尹玄念抬头瞧俏寡妇姗姗而来,那摇曳生姿的身影透出一股不太正经的媚态。
他步下石阶,问道:“夫人有何贵事?”
“我适才听春花说您在凉亭作画,于是我做了几道小点心来给您尝尝。”
“多谢夫人的好意,我这人不爱吃甜点。”他只接受大爷给的糖。“若没别的事,我要走了。”
尹玄念绕过翟寡妇身边,赫然想起有关花簪的事,又骤然回头。
媚娘笑说:“不管公子领不领情,我这甜点做得道地,尝过的人都说好吃,公子虽不爱甜食,但我仍是希望公子可以品尝我的手艺,我就先搁在凉亭,待公子的一双儿女回来,也可以解馋。”
她瞥了一眼石桌上的画,瞧铁生公子画了什么鬼唷,这一家子大小可比不上花花草草、山水林鸟值钱。
有谁愿意在自家挂着一幅别人的天伦图啊,去!媚娘暗恼的撇撇嘴,再回过身来的时候,又是一幅笑脸迎人。
“怎么了?铁生公子的气色可真不好,会不会是中暑?”
尹玄念惊见俏寡妇盘在脑后的发髻有许多装饰,其中别着一支相同花色的梅花簪。
胸前的衣襟内的梅花簪仿佛刺入心口,闷闷的痛着。一股火气憋着、憋着、再憋着,这女人去过他的书房,到底干了什么事了?
暗吸几口气来压下欲发作的脾气,他不愿打草惊蛇,随口抛下一句,“我没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人。
媚娘从未遭受这般无礼的对待,唯独铁生公子敢赏她脸色看。
她啐道:“拽啥啊,人出名就了不起了吗,说到底,不过是个满足不了男人、也上不了女人的花瓶。”
尹玄念交代春花将凉亭内的物品全部收到房里,之后便藉由巡视马厩,确定了所见之人的神韵没被他画错。
画中人的眉眼和他的孩子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尹玄念不禁联想:儿子究竟有没有亲人?
如果,孩子在这世上尚有亲人存在,他会不会哪天跟亲人回去而不要他这个娘了?
尹玄念不断叹息,一份喜欢的心情令他变得多愁善感,愈来愈在乎周遭所发生的一切:在乎男人、在乎孩子,更在乎平凡的生活恐会变调……
走出马厩,抬头看了天色,是该去接孩子回宅。
早已习惯了平常这时候出门,待他带着一双儿女回来时,春花已将晚膳所需的材料准备妥当,而他也乐得在厨房洗手做羹汤。
然,晚膳时间,大爷通常不在宅院,今日倒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