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铁生将两老儿适才所言一字不漏听进耳里,真他妈的有够刺耳!
他隐忍着怒气不发作,是看在这两位老人家好歹是娘子的双亲,只要他承认娘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那么这点亲戚关系他就认了!
老人家搞不清楚一点,他和娘子之间何来作孽之说?!
冷铁生怒问:“玄念是我明媒正娶过门的人,我们俩的亲密是行夫妻之间的义务。岳父、岳母对这一点颇有意见,那么我该怎么做?”
尹大娘要这男人搞清楚世俗伦理,遂不客气地指责:“我那不肖子是个男人,他怎当你的娘子?他能为你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吗?你真有本事,瞒骗世人的眼,来拐他和你一同作孽,你不怕受人耻笑,我们尹家的脸却被这不肖子给丢尽,你好狠的心肠!”
是可忍、孰不可忍。冷铁生一瞬间怒气爆发,喝道:“你们知他是个男人却还敢将他嫁给我?你们现在还好意思来跟我计较这些,他当初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子,你们却狠心让他面对一场乌龙婚姻。”
“你们真该偷笑,就是因为我太喜欢他,所以没在新娘儿当天就将他给弄死。结果他落得什么下场?为了替老丈人还赌债,他拿自己去跟恶霸交换,差点被污辱,为了守节,他做出跳楼的事……”
冷铁生气得全身发抖,咬牙隐忍那椎心刺骨的痛,冷冽的眼神瞪着老丈人,他道:“别以为你当天所做的事没有人看见,玄念带在身边的孩子,就是亲眼目睹一切的证人。你竟为了一己之私,狠心将玄念给推入火坑!”
唰——
尹大娘的脸色瞬间惨白,瞪着老伴,她嗫嚅说道:“原来、原来,原来你骗我!”
她颓软的身子滑坐于地,掩面伤心欲绝地骂:“死老头子……你竟骗我说儿子对你弃之不顾,说什么他不愿意拿钱换你回来……”
事迹败露,尹老头子只是躲到墙角,当作啥事也没发生。
待老伴的情绪发泄过后,再去哄哄就好。至于“女婿”,他有把握他绝对不会对老人家动粗,否则不会等到现在。
冷铁生当下把所有的帐都一并清算,“当初,玄念身上根本没钱,他隐瞒事情不肯让我知情,宁可卖画也不肯用我的钱。”
多么悲哀……他们俩的婚姻建立在金钱之上,不论他如何爱他,娘子始终无法释怀他用什么手段娶他过门,离去前还跟他计较这事。
冷铁生不愿再多看两位老人家一眼,背对着老人家说:“玄念虽没摔死,但是他已经丧失了过去的记忆,且留下一些后遗症。大夫说他的脑中有瘀血,可能会瞎……以后,他若是去找你们,你们敢再动手打他,就休怪我六亲不认。”
“可别忘了,我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撂下警告,冷铁生怒颜寒色,立刻跨出这令人心寒的地方。
什么亲人……此时,他很庆幸自己从小就是没人要的孤儿。
夜凉如水,尹玄念照顾一双儿女入睡后,悄然踱出房外,轻轻将门带上,小心翼翼的不吵醒孩子。
今夜,儿子主动多写了两行千字文,那字体也没再乱撇,令他甚感满意的称赞儿子几句。
至于女儿则缠着春花学刺绣,他决定改天上街,买些绣线之类的玩意儿给女儿。
须臾,他来到庭院,整个人笼罩在朦胧夜色之中,任晕黄的月光洒上身,在地上拖曳出一道影子。
男人尚未回来,他不禁想着他了……
良久——
“你傻傻地待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随即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尹玄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总不能说自己想他想到发傻吧。
“才不要。”他低语。
“不要什么?”冷铁生感受到他的体温比平常冰凉,可见他待在庭中好些时候,不禁拧眉思忖以后该早点回来陪伴,以免他在庭院闲晃而受凉。
淡淡的酒味混着男人的清爽气息将自己包围,男人在今夜喝了些酒,热烫的体温很快便温暖了自己。尹玄念站在他身前,渐渐喜欢这份依赖。
冷铁生双臂箍紧他的纤腰,即使将他抓牢,内心依然患得患失与不安;怕他消失于夜色,怕他又从生命里溜走。“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别离开我。”这是霸道的命令,也是不安的乞求。
蓦然,尹玄念的脖颈一痛,男人略显粗鲁的啃啮,肯定又留下暧昧的嫣红。
“别咬我……”尹玄念不禁纳闷男人今夜的异常举动。
“嗯,不咬你了。”唇舌离开他白嫩的颈项,冷铁生贪恋的汲取由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是淡淡的发香和斯文的书卷气。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仅是彼此靠在一起;他的冷然气势与他的书卷气质无形的融合,自然的和谐。
三更半夜,两道人影偷偷摸摸的潜入书房。
媚娘小声告诉身边的男人:“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