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英紧张地抚摸着秀赫的鼓槌。往旁边看去,基柱正紧绷着脸驾驶。就在几天前,秀赫出院了,但是病情并没有好转,还是认不出他们。最后他们决定周末去秀赫所在的别墅。他们希望每天和他见面,也许什么时候就能恢复记忆。
“我把这个给他,他会高兴吧?”
“谁知道呢,如果他什么也不记得,当然也就不可能高兴了。”
太英紧紧握住鼓槌,不安地嘟哝着:“总归是自己手里熟悉的东西……难道会不记得?说不定今天他就能认出我们……真希望是这样。”
太英把希望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到达别墅,开门进去,却发现秀赫不在。基柱出去找秀赫的时候,太英在别墅里环顾四周,正好看见了放在装饰柜上的秀赫的照片。这时,门开了。
“您……您好?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再来?”
秀赫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很平静。病情好像有所缓和了,太英松了口气,但听他对自己说话这么客气,太英的心又像碎了一样。
“以前我们是说平语的。”
“我怎么可能对未来的舅母说平语呢?”
基柱要送太英到家,太英没有拒绝,但是回来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车刚停稳,基柱就绕到副驾驶座那边,打开了车门。太英默默地下车,礼貌地道别,然后转身回家。
“姜太英!”
缓慢移动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时,韩基柱正满面悲伤地望着她。
“我再问你一次。你一定……要这样吗?你一定要离开我吗?”
她早就料到今天的见面会是这种结局,所以她一直回避和基柱一起去看秀赫,但是现在她已经无可逃避了。在别墅里和秀赫见面,对她下定决心有很大的帮助,她和基柱很难走到一起了。已经把秀赫弄成这样,绝对不可能再和基柱在一起了。
“你明明知道,还要一遍又一遍地追问,有什么用吗……更伤心罢了。”
“不,我不知道。我和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说出三条理由来,能说服我的理由。”
“今天你不是看见秀赫了吗?”
“他的记忆会恢复的,我相信!”
“我也相信。可是即使秀赫的记忆恢复了,我也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基柱看着太英,眼里满是疑惑。太英没有回避基柱的目光,说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天,秀赫出事那天,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吗?我让他走……你以为我只说了这一句吗?我还说,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眨眼。我怎么能笑得出来呢?如果我每天都哭丧着脸,又怎能站在基柱君的身边?”
“有两种办法,一种是逃避,另一种是坚持。如果让我从中选择一种,我会选择坚持。这也是为了秀赫好。”
当然,韩基柱当然可以这样做,但是姜太英毕竟不是韩基柱。在自责中坚持,会把她活活折磨死的。
“怎么办呢?我做不到。坚持的时候我还是想到逃避,怎么办呢?”
“我帮你!"基柱果断地说。太英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也许我比你想像中的要脆弱……你放过我吧,
在尴尬的气氛中,太英咬着嘴唇,把鼓槌递给了秀赫。
“这是秀赫君的东西,你………记得吗?”
“这是什么?”
“你不是喜欢敲鼓吗?还在俱乐部里演奏过呢。”
秀赫尴尬地接过太英递来的鼓槌,左一下右一下地挥来挥去,仿佛手里拿着一根长木棍。
“这个该怎么拿?这样?还是这样?”
太英原本心存期待,看来还是没有用。秀赫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太英按捺不住心里的失望。秀赫歉疚地看着太英说:“哎,我们这样总见面,我迟早会想起来的。对了,您和舅舅是怎么认识的?我问过舅舅很多次,舅舅都不肯告诉我。”
太英怒力保持镇静,想起最初和秀赫相逢的情景,轻轻笑了出来。
“我们在巴黎……认识的。我们三个人。”
“是吗?我在那里做什么?”
“骑摩托车、敲鼓,还喜欢搞恶作剧。”
“我会做这些事情?没想到。”
太英真想大声告诉秀赫,不要说不知道,一定要想起来。秀赫就像平生第一次听说似的,用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望着太英。太英真想打他几下,不,真正想打的是她自己,是姜太英把秀赫变成这样的。太英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忍住眼泪回答道:“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会修下水道,而且还不会挨宰。”
“下水道?挨宰?”
“是的,有过这样的事。”
所有的记忆,所有的回忆都消失了。太英望着秀赫,再也忍耐不住,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秀赫大惊失色,赶紧伸手给太英擦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