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了什么?她连法语都说不利索!要走你们先走吧!”
“喂,秀赫!尹秀赫!”
秀赫头也不回地跑开,任凭后面的人怎么呼唤也不理睬。眼看外甥就这么离开,基柱也不阻拦。
“看气氛不大对头,到底出什么事了?”
承景的脸色暗淡下来。
深更半夜的火车站异常寒冷。太英瑟瑟发抖地确定了火车的出发时间,然后呻吟般地自言自语道:
“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她蜷缩在长椅上,打开背包取出手帕,那句不堪入耳的话语再次响彻在耳畔。
“而且你在卖烟的同时到底还卖了什么?这还用说吗?”
几个小时过去了,太英仍像事情刚刚发生时那样颤抖,她打着寒战,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变得平静。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脚已经伤得不忍卒睹。看着自己的狼狈样,太英的鼻尖有些酸楚。从包里掏出相机,把浮肿的脚拍摄下来,看着缓缓显示出来的照片,她悲伤地说道:
“我的脚没遇上好主人,让你们受苦了。可你们毕竟也踩过尼斯的土地呀,是吧?”
东方的天空已经隐约露出鱼肚白,黎明来了。秀赫清清楚楚地看见坐在远处长椅上的太英。疯狂地找了几个小时,她竟然坐在这里!不,现在找到不也很幸运吗?
太英浑身颤抖如筛糠。秀赫看在眼里,于是赶紧脱下外套,走到太英身边,把衣服披上她的双肩。
“你怎么这么傻,在这种地方睡觉?”
太英惊讶地看着秀赫,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呀,我真高兴,眼泪都要出来了。”
近前看时,太英的样子十分狼狈。秀赫把太英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当他看见太英红肿的脚时,立刻单膝跪在地上。
“看来你走了很多路啊。”
秀赫的手刚刚碰到太英的脚,太英便悄悄地把脚抽了回来。
“别看了,真丢人。”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舅舅反常,你也反常。”
“你什么都别问了。”
直噘着嘴的太英嘻嘻笑了,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秀赫。
“我是不是很狼狈?睫毛膏沾得到处都是,对吧?”
“既然知道,怎么不擦一擦,为什么要这样撑着。你肚子饿不饿?”
秀赫温柔地为她擦去睫毛膏。太英心里稍微温暖了些,便用手捂住咕噜咕噜叫的肚子。
“哎哟,本来已经忘了,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了。我不管,反正我快饿死了,你负责吧。”
“我在来的路上看了看,这个时候哪儿都不会开门,我们就在火车上吃吧。”
“啊,怎么办呢,我现在又困了。”
太英平时总是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现在却是不停地揉着眼睛,像个吵闹的孩子似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坐火车?”
秀赫久久地注视着太英的脸,亲切地回答:
“再忍一忍,马上,马上就可以坐了……”
也许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睡得不舒服,基柱尚未摆脱旅途的疲惫。若是在平时,这个时间应该起床了,所以眼睛自然就睁开了,只是身体还有些沉重而且慵懒。基柱站在露台上喝咖啡,咖啡也比平常苦得多。
“你留我住下,我就住下;你给我钱,我就可以和你共进晚餐,你当然可以把我看作那样的女人。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只要我不到这里来……”
太英哽咽难言的话语,以及汽车后视镜里映出的太英的面孔,都在基柱眼前若隐若现,还有她独自走夜路时的身影。
啊,错了。是的,心里如此难过,看来的确犯了个大错误。基柱沉思良久,感觉身后正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于是他转过身去。不知何时候起,承景正站在身后望着他。
“我现在要去德国。”
基柱这才注意到承景的旅行箱。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听我的话,不过如果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永远也说不出来了,所以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这次来巴黎其实是为了你。”
基柱大吃一惊,默默地凝视承景的眼睛。
“我这个女人,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这我也知道。不过,两年的时间足够了。对于在汉城等待你的人来说,两年的时间太过漫长了。我把你发配到这里,自己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这种罪名我不想继续承受了。”
“我父亲派你来的吗?来说服我?”
“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会接受前夫父亲的托付,花费十三小时的时间飞到这里?我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请你一定妥善处理,不要吝惜‘对不起’。”
不要吝惜“对不起”,这忠告深深刻进他的脑海。基柱不露声色,伸手要拉承景手上的旅行箱。
“我去送你。”
“我一个人走吧,你有你该去的地方。”
看到基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