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英被秀赫推着往前走,边走边嘟哝:
“不,我先走了,一会儿我还约了朋友呢。”
“不要胡乱编造约会,先进去看看,你的心情肯定会不一样。”
红磨坊里弥漫着兴奋和热情。宽阔的舞台上,美丽如孔雀的舞姬缤纷绚烂,多姿多彩。基柱只觉得太过吵闹,全无兴致,便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太英仍然没有落座,还在那里不停地长吁短叹。她不安分的样子又搅乱了基柱平静的心,他不高兴地说:
“别再左顾右盼了,坐下好吗?”
听到基柱的批评,太英撇了撇嘴坐到座位上,正想翻开菜单,然而对面的男人已经点好食物告诉了服务员。太英不满地嘀咕道:
“先问问我再点菜,难道会多花钱吗?我还有想吃的东西呢。”
“就是!我也有想吃的东西。”
外甥也加入进来,基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点来点去,这样的地方还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吗,有什么好吵的。
“我点什么,你们就吃什么。这种地方没有像样的食物。”
“我说过我请客的,你为什么随便点菜?”
“咋呼什么,你哪有钱请客?”
听基柱提到钱,秀赫想起了一件事,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这是不久之前“玫瑰人生”酒吧的侍者转交给他的钱。秀赫把钱放在餐桌上,推到舅舅面前。
“我不是说过吗,你以前给我的零花钱,我攒起来买了一栋房子。现在你不用再给我钱了,我挣的钱够我吃穿,足够维持生活了。”
“那就再买一栋房子。”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基柱接起电话,内容是几天前他指示的一个广告。他分明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然而对方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因为这种态度,基柱的声音更冷淡了。
“看够了女人的大腿谁还想买车?当然是想买女人了!你懂不懂什么是形象广告?重拍!”
基柱神经质般地挂断电话,秀赫递过来酒杯。
“你来这里谈生意吗?喝一杯吧。你的生日我也没能好好庆祝,让你一个人过,我很抱歉。”
听见他说“一个人过”,太英猛地愣住了。基柱默默地和秀赫碰了碰杯,便把心思转移到刚刚开始的演出上了。而太英则不同,她像个孩子似的吹着口哨,高兴得忘乎所以。基柱看着太英,心里暗暗思忖:女人的表情变化要比那种无聊的演出精彩多了。
太英从摩托车上下来,只觉得两腿发软。从红磨坊出来后,秀赫坚持送她回家,简直是个飞车族,真的。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个鼓手怎么理所当然地找到这里来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家?”
“你忘了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女人真健忘。”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
太英像吵架似的问道,秀赫哈哈大笑着走到了门口。
“你的记忆力真够可以的。既然如此,你给我倒杯茶吧。”
太英惊讶地扯住男人的衣角。
“你要去……哪儿?”
“你知道骑完摩托车嗓子有多渴吗?你在后面坐着不知道吧?”
“是,是吗?只有骑过摩托车才能知道。这就算了,就算是我们认识.又有多深的交情?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说平语?”太英瞪着这个厚脸皮的男人说:“时间很晚了。”
“谁会说什么吗?”
男人毫不理会,像犀牛一样横冲直撞,太英跟上来几近哀求地说:
“喂!我的房间很乱。”
“那有什么,我的房间更脏更乱,几楼啊?”
男人如入无人之境,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太英气得无话可说,赶紧跟了上去。
虽然没怎么收拾,不过房问里依然弥漫着女人的气息。秀赫四处张望.突然回头看去。太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点燃了插得到处都是的蜡烛:
“营造氛围吗?还说什么时间太晚了,看来女人就是能装。”
太英边划火柴边调皮地笑着答道:“男人的想像力就是丰富,是因为停电了。”
“报告了吗?”
“我有电话恐惧症,听不懂人家说话。”
太英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秀赫环顾四周。
“保险盒呢?”
“看它干什么?你又不是电工。”
“是吗?那我倒是宁愿在黑暗里。”
男人的嗓音干巴巴的,用力挤大概能挤出两三滴油来。听着他的声音,太英赶紧跑了出去。来到门槛处,她打开了保险盒。
“在这里。”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看来她真的害怕了。秀赫笑着走到保险盒前,一眼就看出问题出在保险丝上。好像对秀赫熟练的动作感觉很新奇,太英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脸蛋发烫。
“这不算什么问题,你要不要也亲自试试?”
“不,我要是会修,早就动手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