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转头看着他,扯着喉咙喊道:
“你干什么,还不快走?”
“坐下,喝杯咖啡。”
“你疯了?”
“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喝点儿别的?”
“别开玩笑了,赶快起来。我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好!那我们就进入正题。你连蓝色和白色也区分不出吗?衬衣混在一起,我看着很别扭。”
女人瞪大眼睛。基柱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
“我喜欢我看过的电影碟片和遥控器都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而且我对那花儿一点兴趣也没有。”
女人就像被锤子击中了似的,脸色铁青。
“还有便宜咖啡和蕾丝窗帘,我不喜欢那些东西,你好像没有资格改变主人的生活方式。你觉得呢?”
“这个,我……”
看着女人张大了嘴巴,基柱冷冰冰地说道:
“简单说吧,你被解雇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女人铁青着脸,呼吸也不通畅了。基柱一边看着太英,一边从书桌抽屉里取出现金,扔到桌子上。
“这是我对你的赔偿,应该够了吧?”
女人呆呆地站着,不置可否。
“少吗?”
“不,很多。”
女人双手颤抖着,从一沓纸币中拿了一半。
“那些东西不是我的,所以我收下您的钱。未经许可擅自进来,我很抱歉。如果您不想因为我私闯民宅而叫警察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是不是先把钥匙留下再走人呢?”
女人紧紧咬着嘴唇,很快就把手中的钥匙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慢地离开别墅。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基柱仍然未能从座位上站起来。保持着送走女人时的姿势,他坐了许久。一抬头,他看见了女人留下的钥匙。女人好像被别人抢走圣诞节礼物似的失望眼神,还有放下钥匙时的样子,一一浮现在基柱眼前。想到这里,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生出隐隐的刺痛感。
他的处理方式非常正确,女人和他都会这么认为,但他心里却与大脑说着不同的话。基柱咂了咂嘴,转过头去,突然发现女人留下的便条:
“您还没有回来,我落了东西在这里,所以未经允许就进来了。灯是我打开的,请您不要吃惊。哦,对了,明天气温反差较大,多穿些衣服。”
简短的字句再次刺痛了基柱的心。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仿佛错过什么重要东西似的心情。是,似乎又不是。女人那泪水盈盈好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睛紧紧揪祝蝴的心,不肯放开。
他不喜欢。
这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感情,他真的不喜欢。
第二天早晨,基柱走出别墅,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刚刚坐上驾驶席的刹那间,他意外地发现座位上有个东西,他顿了顿。一个黑色的背包占据了驾驶席。他随即就意识到背包是姜太英的,于是他一把扔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朝办公室开去。基柱想着那个女人,心里像虫子蠕动似的瘙痒起来。但他果断地抛弃了这些情绪,开始埋头工作。
午饭时间刚过,承俊带着好消息走进他的办公室。看着笑嘻嘻地走来的学弟,基柱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便把正在审阅的文件推到面一旁。
“莫非有什么好消息?马赛汽车?”
“鲍狄埃社长正式邀请我们共进晚餐,今晚7点。”
下在游泳池里的赌注终于如愿以偿了。基柱把笑埋在心里,打听起了另外的问题:
“看来他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听说他夫人还是韩国侨胞?”
“这倒是真的。这是鲍狄埃夫人的履历,那么找谁做搭档呢?”
基柱看了看承俊递过来的履历,目光停在其中一行。
“1960年生于江原道江陵……”
江陵?忽然之间,有个声音掠过基柱的脑海,那是面对粉碎的小摊子撕声裂肺地呼喊的声音。
“哈,你这个人!非要我使出江陵女人的性子来吗?”
“你有姜太英的电话吗?”
听见这个意外的要求,承俊面露惊讶之色。基柱不对秘书做任何说明,顾自陷入了沉思。这次晚餐他要带的礼物是鲜花,而且不是普通的鲜花,是从韩国空运来的花儿,她应该会喜欢的。是的,鲍狄埃的夫人没有理由不喜欢,能够唤起人们回忆的花儿总有着特别的香气。
上完语言学校的课,太英有气无力地离开教室。她平时听课很认真,今天却是似听非听,有些稀里糊涂。讲师似乎看出了太英的走神,差点儿没让她当众出丑。今天上课的内容是用形容词描写自己认识的人。太英不知就里,只顾埋头想事。讲师点名让太英起来描述,恍恍惚惚中浮现在脑海里的正是那个男人,那个冷冰冰地将自己解雇的男人。
如果用形容词来描述这个男人,她想到的只有怪僻、可恶、暴躁,还有不满!尽管对男人做出如此残忍的评价,心情仍不能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