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啊,真好!如果每天都能这样生活该多好!
然而,就在电影结束的同时,幻想也随之结束了。太英站起来把花插进花瓶,又把花瓶放在客厅桌子L,然后像往常一样认真写好便条贴在冰箱上。当她最后检查一遍是否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时,她的目光落在了钟上——两点。
“两点?已经两点了?”
“哎呀!”
太英着急了,连忙洗好自己用过的咖啡杯,又把自己弄乱的餐椅整齐地摆放在桌子旁边,然后整理好提包。还没走出几步,太英又返回来,抓起桌子上的纸币跑了出去,嘴里嘟哝着“差点儿忘了拿小费”。
基柱走到冰箱前,在固定的位置上拿出了果汁,和平常一样咕噜噜地喝着,关上了冰箱门,这时他看见门上贴了张便条。基柱从口中移开瓶子,含着满满一口果汁,读完了便条。
冰箱里果汁的有效期到昨天。您告诉过我不要随便扔东西,所以我没动。已经变质了,请您不要喝。
基柱呆呆地望着便条,猛地把含在嘴里的果汁吐了出来,仿佛喷泉一般。
“噗!”
然后,一系列的便条更让基柱哭笑不得。有一天,卧室挂上了十来岁少女喜欢的蕾丝窗帘,他看见这样的便条。换一换窗帘,您觉得怎么样?现在用的窗帘太老气了,我个人推荐蕾丝窗帘。
基柱紧皱眉头,抚摸着蕾丝窗帘。没过几天,卫生间里又发生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情。睡觉醒来,基柱搔着头发坐在马桶上,突然发现了眼前的便条,感觉就像挨了当头一棒。
这是带香味的卫生纸。您闻闻,喜欢吧?里面含有薰衣草成分,利于柔软皮肤。
基柱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卫生纸散发出一种既不是香皂味也不是香水味的怪味,甜丝丝的味道实在难以形容。鼻子里嗅着这么奇怪的味道,基柱清醒过来,想到这些卫生纸将要擦过自己的臀部,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换了新咖啡,还赠送一只玻璃杯,您会喜欢的。
基柱无情地把速溶咖啡和附赠的玻璃杯扔进垃圾桶,感觉自己的耐心正逐渐消失。后来,当女人的便条贴上了他的相框时,他终于爆发了忍耐已久的怒火。照片上的自己正跟无比疼爱的外甥秀赫在打冰球,而如今,相框却碎了。
我不小心打碎了,很贵吧……请您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钱就从我的工资里扣。
望着照片上秀赫灿烂的笑脸,再看看眼前摇曳在破碎镜框里的照片,基柱的表情僵住了,他把贴在相框上的便条撕下来,塞进了第二个抽屉。抽屉里的便条已经堆得很高了,现在,又一张新的便条忽忽悠悠地飘了进来。
素未谋面的钟点工留下的便条,他竟然一张不漏地收集在第二个抽屉里。低头看看这堆便条,基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毫无用处的便条,为什么还不扔掉呢?一个除了名字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样的做法与平常的自己实在是相去甚远,所以基柱更加难以理解,疑心也越来越重。基柱思索半天,仍然想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他耸耸肩膀,关上了抽屉。这个问题不需要立刻就得到答案,当然没有必要为此苦恼。
太英正兴高采烈地踩着踏板,却猛然停了下来,嘴里哼哼呀呀唱着的歌儿也突然问消失了。家门前堆满一大堆不知从哪儿拖来的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知道为什么,太英脑海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房东让人把东西搬进仓库的声音,这才明白过来。
“等……等一会儿!你们干什么?这不是我的东西吗?”
太英跳下自行车,像疯了似的跑过来。房东看见太英,嘴巴噘得更高了,神情冷漠地说:“房租已经拖欠三个月了,你交完房租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你……你是说房租吗?”
太英两手前伸,就像求情一样,拼命回想着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单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会交的……下周……不,下下周。”
“你要是没钱,就去卖身!”
“卖什么?你说卖什么?”
房东狠狠地瞪着太英,从她手里一把夺过钥匙,回房间去了。事情发生在刹那之间,太英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然而冲击没有持续太久。心底升腾的愤怒让太英握紧了拳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太过分了!下水道每天都堵,动不动就停电,有个乞丐公寓就可以随随便便欺负人吗?”
到了最后,太英气急败坏地跑到门前,拿拳头狠狠地捶打房门。
“喂!开门!我要告你!喂!”
一点儿用也没有。任凭太英怎么捶,怎么喊,根本就没人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支撑了多久,太英垂下疲惫的胳膊,有气无力地坐在台阶上。身在这片陌生的异国土地,竟然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以前还有个破烂地方可住,现在呢,她该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落山了。太英漫无目的地游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