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
单身就是这点可怕。
病来如山倒,任凭你本事再大,才华再盛,平时精力有多旺盛,都逃不过此劫。
不管平时觉得单身有千万般好处,这一刻,还是会觉得虚弱无力,孤苦无依,觉得夜晚分外漫长凄清……
不说连个嘘寒问暖、倒杯开水的人都没有,就连万一玻豪家中,也无人知晓啊。
才华满京华的才女张爱玲,玻豪家中多日,躯体发臭,才被邻人发现。
多么可怕!
所以,再挑剔的人,再清高、再喜欢独善其身的人,也要结婚,不结婚也要找个同住的伴。
哪怕那个伴与你并不相爱,但有个照应,房间里多一个人呼吸,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我越发怀念志谦的好,哪怕是吵架,房间里总有生气,总是热闹的……
不是没找过志谦,可是每次拿起电话,一想到也许电话那头志谦冰冷的声音,我的勇气就被打消。不打电话,我还可以幻想志谦也许正再想我,还可以聊以自慰。
感冒没好几天,又开始无端端想呕吐,时时干呕,嗓子又痒又难受,而且病情似乎有加重现象。
连说话也是沙哑的,可能前些天咳嗽把喉咙弄坏了,一说话,就像扯动破风箱。
幸亏在医院工作,找了相熟的医生检查。
检查结果,我竟然声带上长了息肉,需要手术才能治好。
本来是个小手术,平时也见惯了各种手术病人,自己也亲自参与过手术,现在却无端端怕起来。
很多事情,没有临到自己身上总是坦然自若,可是一轮到自己,才知道害怕。
我担心手术的医生把我声带弄破了,彻底不能发音。
我甚至还惧怕自己麻醉后,不能再醒过来!
多荒谬,平时的专业知识,这时半分也用不上。
许多手术失败,麻醉过敏的病例全都涌到脑子里。
吓得我膝头发软。
诸多顾虑,我便扯着破风箱一样的嗓子拖着,害得所有病人一听我说话就紧张地皱着眉头。
可是,我不能告诉大家,我堂堂梁锦诗医生会惧怕这样一个小手术。
所以,有苦不能诉。
玺彤忙着做她的女强人,忙着看破红尘,看穿男人。
忻怡正在如胶似漆的蜜恋中……
余绍明新婚……
总之,我找了所有我能找的人,想请他们陪我做手术,可是换来的居然都是嘲笑,统统认为我小题大做。
长叹一口气!
再叹一口气!
向主任告了三天病假,准备鼓起勇气,将生死置之度外,把这个手术做了。
清晨一大早,我便洗漱,准备好钱物,还有纸条、笔……
做完手术暂时不能说话,所以纸笔可是我唯一可以与人交流的工具。
正穿大衣。突然门铃响了。
谁?这么早?我从猫眼看出去……
天!竟然是志谦!
他任何时候来,我都很乐意邀他坐下喝杯茶,叙叙旧,可是现在,现在我得出门做手术!
大病初愈,我脸色苍白,容颜憔悴,加上这两天对手术十分恐惧,睡眠不好,两个眼袋鼓鼓地挂在眼睛下……
真是惨不忍睹!
我想像过无数次与志谦再见面的情况,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是在这样窘迫仓促的情况下。
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装不在家?我得出去,做手术的刘医生还在等我呢!
我只得打开门。
门一开,志谦便挤进门。
他迅速地,上下打量我一番。
“锦诗,你很憔悴!”他的声音有点哽。
我一头雾水,什么时候志谦变得如此文艺腔?
我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我能进来坐坐吗?”他放低声音问我。
我看他一眼,又看看表:“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去医院!”
志谦僵在门口,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他。
“你不欢迎我?那我们在门口谈谈也行!”志谦明显很失望。
我立即反应过来,我怕他误会,赶紧解释:“我得去医院做个小手术!改天有空再聊!”
“什么?你今天就要去做手术吗?”志谦眼睛瞪得老圆。
“对啊!”
“你不再考虑一下?你不怕吗?”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啊?你都知道啦?现在怎么什么消息都传得怎么快?”我挤出笑容看着他,又看看表,时间真的快到了,“怕啊!你知道我胆小怕死!可是,这是必须解决的问题,我必须面对!”
“是,我已经听人说了!”志谦似乎有话想说。
我想赶快结束我们的谈话:“志谦,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你赶紧说吧,说完我好去医院了!”
志谦突然一把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