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如我所想的,是因为我的宽容和仁慈。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眯眼问道。
“嗯?我是说,是说,刚才好像见你在看我的脸色,所以,想对你说,没有那个必要。”我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呵!”他干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看你的脸色?你说笑呢吧。”低头抿了一口水,他接着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有必要那么做吧,看你脸色?简直笑死人,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真以为是我的老婆呢!”
一席话让我好容易冷却的火气又噌地烧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我从来不以为你有必要看我脸色行事,呵,我也早知道你不是那种会在意老婆脸色的正常男人!”
按常识,当着老婆的面接听别的女人的电话,是男人都会小心在意妻子的脸色。当然,我们属于“非正常“夫妇……
“老婆脸色?正常男人?”李信像在听天方夜谭,“你倒说说看,我凭什么要尽一个正常老公的义务?就对你?”
就对我?这是什么话?!
“你根本没有资格以我老婆自居,说那些话。”
“……?”
“白天我在内勤殿听到了些有趣的话。要不要和你分享一下?他们刚把一笔现金拨到了你家账上,据说,这是你对我母后提出的要求?哭了一通穷,然后要求接济?这么说来,你根本就是为了钱才答应嫁给我的。说白了,我不是你的丈夫,而是接济你家的施主。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对你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李信满脸写着鄙夷。
“……你听皇后娘娘说的?”我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不,只是从内勤殿泄出的传闻,正好被我听见。你还真是让我对你另眼相看,以前看你初来乍到一幅可怜相,还蛮让人同情,谁知道你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快,这么精明,会讲条件,这么看来,我也没必要对你特地关照,你也会活得很好在这里。”
咯咯。我听见自己咬牙的声音。真后悔刚才把水都喝了,否则我真有心扬手浇他个一头一脸。
“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他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过分?难道我在无中生有么?我们大可以互相坦率一点,当然今天早上我把你硬生生拉出去,是我的不对。不过你也没必要那么生气,不是么?你不过是为了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利用了我,我也出于某些想法利用了你,大家一比一扯平了,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要埋怨谁。”
不知不觉委屈的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双眼。李信,话不是这么说的!难道我真的想这样吗?
那一天妈妈送我坐上驶往宫中的车子,挥手道别时在风里飘零的衣袖又出现在眼前,那脱了针的线头……只为了能让妈妈换下那些洗得发白,过时好久的旧衣,穿上稍稍端庄一些的新衣……没错,这就是我打的算盘!
“饭吃完了没?要不要叫甜点?”李信好像看出了我的神情不对,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
我咬住嘴唇不说话。
“啊,真的生气了?怎么?我刚才说的话伤到你的自尊了?不会吧?”
不会吧?!反正是为了钱而结的婚,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有本事说出这些话,这会子反倒问人家为什么生气?!
我已出离了愤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用连自己都不可置信的平静的声音说道:“我不吃了。谁听了那些话,也不可能还有胃口吃得下东西。”
“人的本性真是戳穿不得,“李信露出一丝不属于他这年纪的老气横秋的笑,“我只是说了真话而已,又没有责备你庸俗的意思,不过是想把话说开了,以后大家也可以轻松地相处。你就这么听不得我的实话实说?”
我哗地站了起来。听不得,没错,你的这些“实话实说“,我根本听不得,听不下去!
咬住牙,只为了忍住不在他面前哭出来。
我听见自己发出一声只有受伤的小动物才会有的低吼。
“如果可以,我真想撕了你这张嘴。”
啪!我踢开挡路的凳子,夺门飞奔而出。
背后传来守候在门外尚宫们的喊声——“嫔宫娘娘!”
李信那张脸一消失在我眼前,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滑落,任由迎面的风把它们吹散。
对,你说得对,我是为了钱才结婚。
可是你哪里会知道,才满十七岁的我,就要为了这劳什子的钱,和你这样的混蛋结婚……你可知道我究竟又是怎样的心情?!
“怎么了……这都是怎么了……”
好糊涂,好混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心情一落千丈跌倒了谷底,再也没了吃东西的胃口呢。
“都吃完了,把饭菜撤了吧。”我吩咐下人道。
自从白天在内勤殿听到那个传闻之后,心就像被马蜂蜇过了一样,又红又肿,痛极了。
难道一直以来,我都在潜意识里认为并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