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一晃而过,转眼天色就暗了下来。
环城一周游行回来,我和李信暂时在资善堂休息待命。两人都已累得够呛,一靠上沙发,便依偎着睡了过去。
“啊……真的很累的样子……”
“怎么办?仪式还没完全结束……”
“没办法,必须得叫醒他们。”
“这个……”
我在睡梦里隐约听到有些人唧唧咕咕小声地交谈,接着就觉得有人推我。
“快醒醒,嫔宫娘娘!”
嗯?嫔宫娘娘是谁?不管不管,不关我的事……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眼睛根本睁不开。
“仪式还没结束呢,殿下,请醒醒吧……”
噢,这是在叫别人呢……
“还有同牢式没有举行,等结束了再睡也不迟,殿下!”
就是就是,不管是什么东东,要办赶快去办,别在这里吵吵嚷嚷不让人睡……
“喂!起来起来!还没完呢!”有人拍我的肩膀,这一次的声音恁得熟悉,既霸道又冷漠,啊,是李信。
“唔唔……不是我,他们叫的是什么娘娘……嫔宫娘娘……不是我,让我睡……”我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把脑袋深深埋进胳膊里。
李信那死人却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什么?你神经错乱啦?就没见你这么弱智的人,刚才吃苦头加出洋相的那个嫔宫娘娘,除了你还有谁?”
啊……啊?
“快醒醒,你就是嫔宫,嫔宫就是你!”甩下这一句,李信就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我一肚子的火不好发作,只得强打精神爬起来,一边揉眼一边喊道:“喂!!你去哪儿?带着我嘛!”
啊……这什么跟什么嘛,结一次婚简直脱一层皮!
“本来同牢是……”
嫔宫殿。我和李信端坐在上座,正对面站着一位宫里的尚宫,垂手低眉地说道:
“……本来同牢是成为夫妻的两位新人正式同房的仪式,但由于两位都尚未成年,所以这项仪式将推延到两位成年以后再进行。今天喝过交杯酒,仪式就可结束了。”
面前的桌上端放着两个酒盏,旁边则备着一些简单的茶点。看到食物,我的肚子就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天哪,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咕噜噜咕噜噜。
我一口把酒水倒入肚中,简直听得到它们在肚里的回响。好饿啊,一整天粒米未进,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变身女超人了。
我正垂涎着桌上的茶点,却听见那厢李信正在质问尚宫,“为什么要推延?”
我疑心自己太饿以致产生了幻听。
“我是说同房,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成人以后才可以?”亏他还问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
见惯世面的老尚宫此时也被问住,正在斟酒的手悬在半空,心里踌躇着应该怎么恰当地回答。
李信见她为难,自己反倒得逞似的笑了。
我在旁边瞪了他一眼,他却完全视而不见。我终于明白,这世界上原来真的存在脸皮厚到刀枪不入的人。
“说一定要按照祖宗传统规定办事,害我们在大太阳下折腾了一整天的也是你们,现在怎么反倒不按照祖宗传统规定走了?你说可笑不可笑?什么传统规定,不都是你们一口说了算?”
一席话噎得尚宫脸色乌青,“现在时辰已晚,两位,还是尽快结束仪式,回房休息的好。按照祖宗规定,同牢的事须由国王皇后亲自主持进行,但因为二老现在已十分疲倦,所以才委托给我尚宫主持。我不过是传达上面的意思,太子殿下要有不满,同我说也是没用的。”
李信一听即泄了气,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不用紧张,我又不会把这丫头怎么样。”
说完,他看向我:“你肚子不饿?快吃东西啊,发什么呆。”
“啊?噢……”
“反正我是饿了。”他拾起了筷子。
尚宫见事态平息,连忙起身告退。
我这才放心大胆夹起一块米糕放进嘴里,边嚼边问:“你刚才干吗?”
“什么干吗?”
“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干吗?”
“你知道什么,管我?!”李信的语气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而且火药味十足。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你结婚以后肯定会打老婆,那时你回答我说,也要有心情才会打,不记得了?”
啊,这米糕用什么神仙草做的?这么香!!
“记得,那又怎么样?”
“那我就要问你刚才说那些话什么意思了,难不成你对我有意思?”我冲他眨了眨眼,手里的筷子也同时在盘子和嘴巴之间飞舞不休。
李信扑哧一声笑了:“做你的大头梦吧,就你?”
什么?!
“不过你说得也对,那些话确实有点不着边际……”他话锋这么一转,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