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着被被离请进了三层别墅,伍子胥傲然坐在塌前,并不起身,好像视我们为仇敌,他身边坐着一个英俊少年,满头黑发根根粗得如同钢针,和伍子胥如雪的白发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并肩坐着,如果不是脸上的肤色沧桑和头上的发色差异,人们真无法分清他们是兄弟还是父子,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那身形,那神色,举止,如此相像。
“伍相国!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竟然同时想到来拜访被离大夫!”我笑着,惺惺相惜的和他拉近点关系,毕竟大家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各为其国罢了,坐到一起来,大家应该成为朋友!该把什么国仇家恨丢一边了。
伍子胥横了我一眼,拿起酒杯把酒倒进喉咙,只见喉咙咕隆了一声,喉结动了动,面露愠色。少年相当灵活,见状连忙站起来,真诚的陪笑道:
“伍封拜见范相国!范相国大名如雷贯耳,伍封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没想到范相国如此年轻英俊,佩服,佩服!”
“这位是?”诸暨郢和文种异口同声的问。
“哦!失礼了!在下伍封,这是家父!伍封拜见诸暨将军,拜见文大夫。”那神情不坑不卑,相当到位。
“好!虎父无犬子!英俊倜傥,礼貌周全!孺子可教也!此次令尊带公子赴齐托孤,远在异乡一定多多保重,异日范某一定登门拜访!”我望着伍子胥对伍封道。
果然伍子胥猛的咳嗽起来,被我说中了心事,喝到喉咙里的酒被呛了出来,涨的满脸通红,伍封连忙殷勤的给父亲捶背,一面连连点头给我们赔礼。
伍子胥半晌才缓过来,对我道:“范相国何出此言诬蔑?”
我并不理会他,接着深入道:“齐国有鲍息在,伍相国此行是不会有危险的,伯嚭借刀杀人的良苦用心又要付之东流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伍相国就是来问此行吉凶的。”
伍子胥一时语塞,望着被离,我们已经各自在塌前坐下,被离听见我的一席话,道:“既然范相国能预知未来,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何在?”
文种接过话题道:“范相国是陪在下来的,闻听先生是高人,想从先生这里知道文某的前程,特来打扰!”
诸暨郢也道:“慕名而来,一见仙颜,虽死足矣!”
被离锊着胡须笑着,环视了我们一眼道:“这里五人三种命!”
“怎么三种命?应该是五种命才对!”文种沉不住气。
“身在宦海沉没命,归隐山林悠然命,至于第三种命,被离还真难以猜透。”被离说完望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
“谁是身在宦海沉没命?是不是我?我会沉没吗?我没有荣华富贵可以享受吗?”文种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被离含笑望着文种点头,并不理会他的情绪起落。伍子胥脸色已经归于平静,又望嘴里倒进去一杯酒,轻轻的把玩着手上的小酒杯,淡淡的道:“我是宦海沉没命,夫差那昏君非得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文种一看伍子胥和他同命,举起酒杯道:“伍相国!来来来,我们干一杯,哪天我们真的沉没了,咱们还是像今天一样,举杯畅饮,在阴间举杯畅饮,陪阎王喝酒,哈哈哈哈!”
“来!喝!喝!喝!记着我们今天的约会!”伍子胥也不再义愤填膺了,好像早已经接受了沉没宦海的事实,丝毫没有想到可以和被离一样闲云野鹤,归隐山林,保全性命。
“爹!既然你知道那昏君一定要置你于死地,你为什么还要为他卖命呢?称现在辞官还来得及!”
伍子胥和文种几杯下来话多了起来,道:“封儿!你爹是没有地方可去啊,我们这种人要么一辈子忠君,要么被君当判臣给杀掉,我已经厌恶了逃亡,当初从楚国逃出来的时候我一夜愁白了少年头,几次死里逃生,要饭才来到的吴国。爹不想让你也和我一样。而且先王也为我报了杀父兄之仇!我的这把老骨头就留在吴国吧,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延续我们伍家的香火,不要想着报仇就够了!”
被离望了望我,摇摇头,双眼澄澈,我也一笑,无可奈何啊,文种不也是这样吗?心里什么都懂,但是始终无法挣脱那张网,最终把自己葬送进去。
“知音啊!伍相国#旱的好,说的好,为君而生,为君而死。你我都是宦海沉没命啊!”文种突然和伍子胥成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莫逆之交了,两人不知道是借酒消愁还是装疯卖傻,竟然你一杯我一杯的大喝特喝。
诸暨郢看他们两热闹上了,道:“第三种命是不是就是范相国的?我看范相国真的是奇人,好像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老将军是夸我还是贬我呢?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哪里的人?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地里冒出来的?”
“这个被离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反正在下算不出范相国的命。”
“算了,我是从未来世界来的,你们信吗?那归隐山林就非伍封和诸暨郢将军莫属了!”我真真假假的岔开话题。
“我本来就没打算在宦海沉浮,锻炼一下筋骨,我还是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