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吗?”我急不可待的想知道他们的爱情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李梅娟伸出依然细腻白皙的手,用手背试去泪滴,缓缓的接着往下讲。
“可是我等了半个月他都没有再出现,我每天看着窗外的枣树,可是除了一些三三两两偷枣子的小孩之外,他再也没有出现。我心急如焚,不知道他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孩,对我冷了心,我没有办法,日日以泪洗面。”
“突然一天晚上,我又听见了那个我魂牵梦绕的声音,‘娟’,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窗子,他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站在我面前,他告诉我官府在抓他,那天离开我之后,有人找他哥的麻烦,他年轻气盛去了,和人发生争斗的时候,一不小心打中了人家的要害,人家倒地死了。他哥怕麻烦,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他身上,他逃了好远,可是想到对我的承诺,又转回来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官兵在喊,‘陈音进了李家闺房。’陈音怕坏了我的名声,丢下我再次亡命天涯。”
“后来全城人都知道了我和陈音的事,爹娘每天唉声叹气,到处托媒人想把我嫁出去,后来总算有个有钱人家听说我有姿色,答应娶我过去做填房,定了婚期,我的心思全在陈音身上,并没有打算嫁出去。一天深夜,我乘爹娘睡着了,从窗子里爬出来,往越国来,因为我听说,有人在越国看见过陈音。我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越国,可是越国如此大,我上哪里找他呀?饥寒交迫我昏倒在大街上,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锦绣堆里,身边站着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她是越国宫廷的舞蹈师父,专门为富人培养女孩儿,教她们如何愉悦男人。
她告诉我,我流产了,还说不希望知道我的故事,她只是要找一个继承人,而我的样子看着很有天赋。以后我就安心在师父那里学习,一边派人四处寻找陈音,谁知道在他死了后才找到,不知道一切是晚了还是不晚。”
李梅娟讲完了她悲惨的一生,不禁老泪纵横。
“其实他一辈子也在寻找你,也许你们前世太恩爱了,苍天嫉妒你们,所以才让你们今生有缘无分。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陈老英雄一辈子不娶。原来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你!痴情人碰上痴情人,真难得,难得!”听完他们的故事,我心中有种释然,像这样的千古痴情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了,该流着泪为他们感到骄傲自豪。
“范相国!天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李梅娟收起眼泪,消掉了神伤,眼睛里露出坚定的坦然。
“一起走吧,以后我陪你来!”
“不用了!我不走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我不会再离开他,不会,永远都不会了!”说着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李师父?你怎么了?你想干什么?”一种空前的恐惧袭来,不是要为他殉情吧?感情感动一下就可以了,人都死了,你再重新开始吧。
李梅娟闭着双眼,安详的脸上露出凝固的微笑。我瞪着纹丝不动的她,无所适从,“好了我们回去了,不要在这里徒然悲伤了。”
见她无动于衷,我伸出手在她手臂上推了推,竟然是僵硬的,我颓然的坐在他们面前,心海在翻腾,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嫉妒。良久心里才进去一点思维,也许这才是最美的结局。梁山伯和祝英台,罗米欧和朱丽叶,刘兰芝和焦仲卿不都是以同时死去而凄美的吗?恐怕他们的爱情故事都没有陈音和李梅娟的凄惨。两情已是长久时,又还有什么可以祈求的呢?
我定定的坐在这对痴情人面前,把前世今生的历史都想到了,又好像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人在我身边也这么陪伴过我,也是这样死去了,头脑里稀奇古怪,不知道是什么映象在不停的放映。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初发,执手想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范郎!范郎……”那个熟悉的声音在空气中轻柔回荡,好像来自几个世纪的遥远,来自洪荒的苍凉,可是那声音如此牵人心魄,荡悠悠中无限深情。
“前世今生,出来吧,来感动一下千古痴情!”我空洞的喊着,是时候明白那什么公主和驸马的故事了。
我盘腿坐在陈音他们夫妻面前,纹丝不动,我只想静静的感受一下,静静的,静静的,让这些美好感动我,也带一份痴情给我。
天已经黑了一只萤火虫飞过来,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不到一刻钟,萤火虫画出了一个人影,渐渐的渐渐的,人影清晰了起来,白皙的面庞,深深的双眼皮,淡淡的蛾眉,炯炯有神的明目秋水般温柔,顾盼间如玉生辉。
“你真美!”我如同欣赏艺术品一般,面对艳丽奇珍,心中毫无邪念。
“你的眼神没有变,就是赞扬也依然是那三个字。”前世今生恍然如梦的点评着。
“你和我相识在一个烟雨迷朦的石桥,那时你打着一把黄色的油纸伞,像从画中走出来的,青衫在风中飘舞,眉眼间只有微笑和陶醉,高高的个子,清瘦的脸,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那么纯净,那么阳光,不染一丝俗世尘埃。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