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没停,我和车夫并排坐着,眼睛没有意识的看着马背上长长的鬃毛,头脑里都是阡陌凄凄的别情,“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鼻子一酸,差点剥夺了女人的专利,流泪的专利,唉!黯然销魂,唯别而已。回头一想,我怎么被美女的眼泪闹得心神不宁?凭我的飞毛腿,要回越国不是分分钟的事?有什么必要儿女情长?情绪很快转换过来,精神也来了。车经过一排桑树林,上了一个坡,末入眼界的是一望无际的江水,浩浩荡荡和蓝天接着界,江风吹过来,心情一阵舒爽。
“就这里停下吧!”到一个青石码头,上面停着一艘船,我让车夫勒马停车,吩咐他回去。
“范大夫!船已经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洪尘休看见我从船上下来,匆匆迎过来。
面前的船有二十多米长,上十米宽,分为上下两层,通体都刷上了朱红色的漆,桐油的味很浓的随风送过来,十来个船夫静静的站在弦边,眼睛却齐刷刷的望着楼上的甲板。一股胭脂香气夹杂在风中,我一笑,知道他们渴望看什么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一曲清歌悠悠飘入耳,哀宛间无尽的惆怅,抬头看见一个蓝衣少女风神摇曳,对着茫茫江水,望着远方唱着《蒹葭》。
“蒹葭凄凄,白露未唏。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姑娘想念情郎了吗?”女孩过于专注没有注意到后面后人上来,猛的转过头来,面如死灰惊慌失措的跪在我面前,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哭道:
“大人饶命,小民没有!”
我一看,有那么严重吗?连忙扶起她,问,“怎么了?我不过是觉得你的歌唱得好听,说出你的心事罢了,怎么会要你的命呢?”
女孩不敢看我,花容失色道:“谢大人不杀之恩!民女再也不敢了!”慌慌张张的退到船舱里,紧紧的闭上了舱门。
我把自己上下一打量,我怎么看也不像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吧?见过这么英俊倜傥,风度翩翩,才华横溢,风流多情的杀人狂吗?真是!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看着舱门尴尬的笑笑,稳步扶着栏杆下了楼。
“唱歌的是谁?”洪尘休在底下等着我。
“不知道,这都是大王叫夫人在民间买的丫头,送给吴王和伯嚭的。一共三百三十人。三百是送吴王的,三十是送伯嚭的。”
“这么多?吴王消受得起吗?别被女色掏空了,到时候不要我们攻打,他们自己就一命呜呼了。”我嘻嘻笑着,想着我那五个娇妻美妾,五个都够我折腾的,三百个?任是铁打金雕的也消受不了吧。
“范大夫,恐怕有的也不过是看看罢了,不会个个都享受到的,国君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多少到死了,还没有见过国君,没有被宠幸过。”
“呵呵,那老处女够多的!可是民间有多少娶不到老婆的!真冤枉!”
“我看娶不到老婆的都已经上了阴间了,壮年男人都死了两万五了,这些女人嫁给谁?”
“听你那意思,把她们送出去,反而是帮她们了?”我横了洪尘休一眼。
“我可没有这么说!总是有愿意的有不愿意的!”
“至少这个蒹葭肯定是不愿意的,她还在想情郎呢。呵呵!”
“范大夫!越宫收拾的宝贝已经都装进楼上的船舱了,在那些美女隔壁,洪某的任务已经完成!就等大王和夫人上船了。”
“他们到了!”只见码头上的高坡上灰尘飞扬,一会一辆马车进入眼帘,接着后面的车一辆辆爬上来,简直千军万马横呈。
勾践和夫人从珠光宝气,亮晃晃的玉撵上下来,早有人伏在地上给他们踏脚。勾践牵着夫人的手,神色凄然,缓缓往码头上走,后面群臣在往码头靠近。王孙雄跟在勾践夫妇后面上了码头,趾高气扬的顾自上得船来。
只见那王孙雄,身长七尺,道貌堂堂,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络腮胡。头戴一块蓝布方巾,身穿一领短褐袍,腰系杂色彩丝绦,背背一柄青纹古铜剑。
“大人请上楼!”洪尘休打量一番,知道是王孙雄,把他让上了楼,拐过扶手,那是一个舱,洪尘休把门打开,里面金光闪闪,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是越宫珍宝,尽皆进献给吴王!请王孙大人过目!”
王孙雄的双眼已经不听使唤,整个人几乎昏了,天下没有不贪财的英雄,也没有不好色的男人,我看在眼里,道:“大人,这是我们大王送给吴王的,吴王肯定有奖赏给大人。”
王孙雄一听我的话,连忙收回贪婪的眼光,掩饰道:“为大王办事,岂会贪他奖赏?”
洪尘休关上舱门,陪着王孙雄走到隔壁的舱,一推门,一股香气熏得人神魂颠倒,里面桃红柳绿站满了美女,个个花姿招展,丰姿绰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