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顺突然好想那个曾和自己一起吹风的男人。
我要继续喜欢你,继续爱你,
只有那样我才会幸福。
我为什么来这儿?
在颠簸的路上行驶的公车里,三顺和道营都在回忆着相同的往事。
“好了,我要向来美丽的济州岛旅行的各位乘客问好,现在,我要向各位说一下将要爬的汉拿山。它高一千二百一十五米,被称为城板高峰的城板岳,是新生代从第三纪到第四纪分出的寄生火山的一个,西边是土赤岳,南边是论古岳……”
观光车导游的冗长介绍,三顺一耳进一耳出。突然的冲动,让三顺昨天晚上坐飞机飞到了济州岛,整整一晚上她睡了醒醒了睡一直都没睡好,事实上不仅是昨天晚上,三顺最近都没能好好睡一觉。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实际上又结束不了,这都是因为同一个男人。
三顺把上次见到他以后就关机的手机再一次打开,呆呆地望着,昨天晚上看过数十遍的短信又在看了。
——我说你啊,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你不觉得太幼稚了吗?
——别一个人生闷气了,听我的话。
——嘿,金三顺!
还有这最后的短信。不仅是这些字,连不可能听到的他的声音也飞来了:
“金三顺,你是不是在我的蛋糕里放了什么奇怪的药?我看不到你,但到处都是你的痕迹。我,现在真的很孤单。”
和三顺交往的前任男友爱上了别的女人时,曾对三顺说:爱情在心中,就像弹钢琴的声音,就像会在心中响起钟声。但结果是让她看到了前任男友再一次说谎的情景。
但现在三顺感觉到的爱情不是弹钢琴所发出的声音,更不是钟发出的声音。爱情是一个人的心,她从他的声音中能够感觉出。爱情的声音是说见不到我会很孤单的声音,是说见不到我但到处都是我的痕迹的声音。
因为见不到,反而到处都是我的痕迹。这像妖怪一样的男人所说的话,三顺能够理解。因为不能见而更想见。三顺也是这样,虽然她极力装作不是这样。但是她恐怕是自己骗自己。
给你去送饭的那天早上,我看见了被你称为和那个女人告别仪式的场面。那时,我生气的程度连自己都感到害怕,心像被撕裂那样的痛。那时的感觉像是到了地狱一样。我曾以为只有我有过那样的感觉,但是,想到上一次见到你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好像又不是只有我有那种感觉。
——若说是地狱,我也去过了,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像傻瓜一样的女人!
因为这句话会得到一些安慰?不,不知道!曾对你说过“不知道”的话却是真的。对姐姐说想去喜欢你的话时,真的有点累,我真的想停止爱,像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可惜的,想起你对我说的谎话,我想去相信,但是我做不到。独自一个人,我的心在煎熬,我想,那时我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很凄凉。爱情是这样的累,我是要继续去爱,还是结束,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那思绪混乱的时候,三顺恍惚中看到电视屏幕上,一个女孩正凝视着济州岛的汉拿山,接着,她站在济州岛望着那座山,屏幕上出现了他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有一天,我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了那座山,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我能爬到那座山的山顶,我真的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他说他如果能爬到那座山上,他就能有勇气好好地活下去,那么,我呢?如果我爬上了那座山,我也能继续爱吗?我的年龄大了,也胖了,有过失败的爱情经历,我还能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生活吗?
不管是谁,能够爬到人们说的离天国最近的山上去,就有可能做出决定,所以,三顺想去爬那座山。
“去吧,去一步一步地爬上去,在那上面做一个决定。”
带着这样的决心,三顺踏上了去往济州岛的路。曾打过自己一个耳光的母亲,温柔地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夜里搭乘飞机的女儿。临走前,母亲打开了一生都没打开过的钱袋,把钱递给了女儿。
“妈妈,对不起,我以为你一直讨厌我呢,呜呜。”
母亲对着哭泣的女儿只说了一句话:
“嗯,傻瓜,快擦干眼泪和鼻涕,走吧。”
就这样,三顺鼓起了勇气飞到了济州岛。到达的第二天观光了一整天,今天,旅行车终于带着人们向汉拿山的入山口奔去。导游的声音一路上都没有停过。
“原先上山的路有阿里木道,陵室道,圣盘峨道,观音寺道,但现在,能登的山道只有圣盘峨道了。从这出发往返需要九个小时。这条道对于熟练的有经验的人来说再适合不过了,但这是最累的道了。”
熟练的有经验者?三顺既不是熟练者,更不可能是有经验者。不知道这是不是导游吓唬人的话,三顺是有点被吓倒了,但是她马上就不去想了,拿出带来的随身听,塞进耳朵里,带着必上的决心,开始了这人生第一次登山旅程。
“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往上爬。腿受过伤的张道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