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
“老常回来了!”小马小声说着,又迟疑地补充了一句,“就……就他一个人!”
甄一然忙问:“你惠文大姐呢?”
小马答道:“老常说,孩子出事了,惠文大姐和孩子现在都在医院!”
甄一然想了想:“你去叫他进来!”
“我说了,可他不肯进来!在后院的墙根下面蹲着呢!”
常发埋头蹲着,一双粗大的手在不停地擦着枪,没看到甄一然走过来。
甄一然蹲在他身边:“小马都和我说了。”
甄一然拿出一个酒坛缓缓倒酒,常发一动不动地盯着坛子。
“这是陈发海从平阳带回来的,是梅子的三舅托他……”
“这酒是梅子自己酿的!”常发接话道。
“常发,你不该把梅子的事一个人闷在心里,这不是你的错!”
“老常从不杀女人,可偏偏拿梅子开了戒!这话,你让我咋说?”
两人不再说话,也没有喝一口酒。
医院宿舍,陆佳萍正在给一个躺在炕上的孩子喂水,她喂得很认真,很投入。
惠文抱着自己的孩子进来:“佳萍,咱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直奔赤河!”
“这是谁的孩子?你拣来的?孤儿?”惠文问。
陆佳萍很随意地答道:“梅子的!”
“梅子?她不是……不是还……”惠文瞪着对方,“是常发的?”
“是!”陆佳萍一边拍着孩子入睡,一边说,“是常发和梅子的孩子!一直寄养在梅子的三舅家里,这段日子国民党大举进攻解放区,平阳一带的老百姓经常要躲避战乱,我不放心,准备把他带到赤河!”
惠文问:“常发知道吗?”
“他知道!”陆佳萍从身上掏出一块粗布,“你看!”粗布上,用血手指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常发”两个字。
“我明白了!”惠文。
陆佳萍:“你明白什么了?”
“常发为什么说成啥也不让把我的孩子……原来,他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想到了梅子!”
一辆马车在凹凸不平的街面上行走。马车里,两个女人各自抱着一个孩子。
惠文略一迟疑,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先去找常发?”
“不!”
“那孩子呢?”惠文问。
“当然我带着了!”
惠文想劝她:“佳萍,一个未婚姑娘带着一个孩子,你不觉得……”
“这有什么,我就说是收养的烈士遗孤!”
“可他的父亲还活着!对了,这孩子有名字吗?”
“有!听说是梅子给他起的名字,叫胜利#糊一直都在期待着抗战胜利的那一天,可是……”
惠文说:“无论如何,这件事不可能不面对常发,走吧,先回家!”
警卫员小马兴冲冲地推门进屋:“甄书记,惠文大姐回来了!”
甄一然埋头写着什么:“是吗?孩子呢?孩子好吗?”
“大人孩子都好,母子平安!”
甄一然继续写着:“知道了!小马,一会儿你到食堂打些饭菜送过去,我今天可能要晚一点儿回去!”
“甄书记,陆姑娘也来了!”
“那好啊,多打一份饭,请陆姑娘也……”甄一然抬头望着小马,“你怎么了,神秘兮兮的?”
小马低声说:“甄书记,陆姑娘还带回来一个孩子!”
“陆姑娘的孩子?”甄一然忽然觉得不对,“你瞎说什么?陆姑娘还没结婚呢?哪儿来的孩子?”
“不是陆姑娘的孩子,是陆姑娘带着梅子的孩子!”
甄一然刚刚舒了一口气,又提起:“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重说一遍是谁的孩子?”
“不错!是梅子的孩子!陆姑娘亲口说的!”
甄一然重新返回办公桌后,很麻利地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说:“回家!小马,你到食堂……不,不要到食堂了,你跑步到街上,多买几个菜,一定要有肉!回来回来,告诉常发和陈发海,今天晚上都到家里吃饭!”
天色渐晚,小马绕了一大圈才找到正在水池边为枣红马洗澡的常发:“老常,你让我好找啊,原来躲在这儿?”
“看清楚,这是躲吗?这是工作!怎么啦?鬼子进村了?”
小马说:“惠文大姐回来了!”
“是吗?”常发忙为马擦干身子,边问,“孩子怎么样?好了吗?”
小马跟在常发身后:“还有喜事呢!”
“还有什么喜事?”
小马故意卖关子:“反正你也得出血!”
“我凭什么?”
小马神秘兮兮:“陆姑娘也来了!”
“哦?”常发继续向前走,“她来了,该陈发海出血才对,干吗让我……”忽然觉得不对,“她……她是一个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