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不服地顶撞:“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往大说呢,我是毛主席派来的,毛主席你知道吧?专管天下不平事,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往中间说呢,她是我的……同志!同志你懂不懂?刘关张桃园结义,喝血酒,拜把子,不念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再往校旱呢,她是我的先生,先生你懂不懂?就是教书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父亲呢,就是爹!你们闯到家里来要抢走我爹,我该不该管?”
“我送过彩礼,换过八字!”大宝一指三个汉子,“他们都是证明!”
常发说:“可她现在是共产党、八路军的人,你们强迫她,就是强迫共产党、八路军!”
“共产党八路军就能霸占别人的媳妇?”大宝反问。
“谁霸占别人的媳妇了?说呀?是谁?有种的站出来!”常发环顾四周问道。
大宝来了精神:“别以为我们没认出你!那天晚上,你持枪恐吓,还出手打人;这几天我们都在暗处看着呢,你们一直都在一起……你们强霸民女,你们共产共妻……”
常发再也无法保持秀才的风度,把眼镜往地上一摔:“放你娘的屁!”
大宝指着常发:“你骂人?共产党八路军还骂人?”
“骂你?老子还要打你呢!”
一转眼,大宝等四条汉子被分别绑在四棵树上。常发怒不可遏地从四个人脸前走来走去:“骂呀?怎么不骂了?你们骂我常发没关系,老子就是从别人的唾沫池子里游过来的。可你们好大胆,竟然还敢骂起共产党来了?共产党是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随便骂的吗?日本人骂共产党,因为他们是日本人,汉奸骂共产党,因为他们是汉奸!你们是什么东西?是鬼子?还是汉奸?”
夏雨想来劝解:“常发,算了……”
“你闪开!”常发大胳膊一挥,“这没你的事!”继续对四条汉子发泄自己的愤怒:“老常我今天兴致好,本想给你们来点文的,你们还不识好歹,登鼻子上脸,挨整砖不挨半头砖,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啊,那咱就来武的,这是老常的强项#旱我强占民女?说我霸占你媳妇?老子占了,又怎么样?告诉你,老常一辈子不干背黑锅的赔本买卖,今天就抬花轿娶亲,这个媳妇我还就接到炕头上了!”
“常发!”接到消息就匆匆赶来的甄一然大步流星地走进院里,“你这是干什么?立刻把人放开!”
“我不!甄书记,我今天可没喝酒,清楚着呢!等我把这几个狗汉奸教训完了,自然会放他们走,可现在不行!你不知道,他们好大的胆,竟然骂起共产党来了……”
“来人,把他的枪下了!”
常发眼睛一瞪:“谁敢?”
陈发海、小马想去解绳子,被甄一然喝住:“让他自己解!常发,我数三下,你把人放开,不然的话,你这汉奸就算当定了!一……二……三……”
甄一然的“三”字刚刚出口,就听得“啪、啪、啪、啪”四声枪响。
四条汉子身上的绳子几乎是同时脱落。四条汉子惊讶地看看地上的绳子,又看看常发。常发发泄般地把子弹打完。
常发也瞪着大宝:“咱们男人对男人,把话说在明处#糊既然不愿意跟你回,你还是老老实实自己走人!你要是好好地走呢,我给甄书记面子,以礼送客,你要不想好好地走呢,我就免礼逐客;你要是赖在这不走呢,我就打烂你的大头蒜,让你一辈子也上不了女人的炕!”
孙大宝急了:“我要告他,我要告他!”
常发也不服气,从自己的腰里拔出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甄一然命令道:“蹲下!你英雄了?你威风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就算是主持正义,救人于水火吗?这是野蛮,是恐吓,是欺压百姓!还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是毛主席派来的包龙图!你恶性难改,本性难移!现在好了,人家告状告到了政府,说你强霸人妻,持枪恐吓,捆人绑人,还要开枪杀人!晋察冀边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对付啥人就得用啥办法#蝴强抢民女还有理了?”
“啥人?你说他是啥人?就算他强抢夏老师不对,就算他的做法是错误的,那也还是人民内部矛盾#蝴还是一个中国的老百姓,不是日本鬼子,不是汉奸!”
常发直着脖子顶撞:“他骂共产党,他就是汉奸!”
小马进来,在甄一然耳边低语:“甄书记,区政府的王秘书来了!”
“我就过去!”甄一然走到门口,又回身喝道,“陈发海,先把他关起来!”
甄一然倒了一碗水端在王秘书跟前:“王秘书,事情怎么样了?”
王秘书说:“情况已经搞清楚了!夏雨老师的家里很穷,从小就被父母卖给了孙家做童养媳,长大以后,她坚决反对这种包办的婚姻,逃婚出来到了延安,参加了革命,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对她的做法是肯定的,也做了男方的工作!现在的问题是……”
甄一然道:“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