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汉奸是死,不当汉奸也是死!”
“他说得对!”常发一指草蛇,“死和死不一样!你为了抢女人杀了人,政府虽然会枪毙你,但死了以后还会有个土堆,还有人敢去为你插一炷香,少两张纸;可你要当汉奸死了,只能扔到野地里喂狗,绝没人敢为你收尸,就算你亲爹亲娘也不敢;脸就是脸,屁股就是屁股,脸和屁股不一样,就因为脸会红,而屁股永远是那个屁股样!你听说过打人不打脸,可你听说过打人不打屁股的吗?脸就是脸,啥时候也比屁股值钱!我说这话你要是不信,咱就试试看!”说着,拿起一把驳克枪在手里一转,将枪柄递给了泥鳅:“拿着,你拿着呀!手不要抖……”一指自己的胸口,“朝这儿打!你常爷要是皱了一下眉头,就是小姨子养的!”泥鳅被说住了,两眼直直地望着伸到面前的枪,却不敢去接。
咚咚咚的声音,彻底的惊醒了两个姑娘。有人敲着挡地道通口的挡板。
陆佳萍惊然坐起:“谁?”
“萍子,是我!”舅妈的声音隔着挡板传了进来。挡板打开了,永贵的妻子钻了进来。
“舅妈,有事吗?”
“你们快走吧,家里不能待了!”
惠文似乎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婶子,是不是……”
永贵妻突然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惠文、陆佳萍在舅妈的帮助下,逃出了地道,急匆匆地准备向外走。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潘永贵从外面走了进来。潘永贵从三人的脸上已经看出了什么,依然强作镇静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陆佳萍愤然:“干什么都行,就是不当汉奸!”
潘永贵的脸变了,由红变白。与此同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枪,一把日本造的王八盒子:“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屋里一片寂静,死一般地寂静。
永贵妻乞求地:“他爹,你放了他们吧!不管咋说萍子也是你的表外甥……”
“放?”潘永贵笑道,“我放了她们,谁放我呀?还不快去!”
永贵妻一步一挪,慢慢向里屋走着……突然,永贵妻爆发了,她蓦地回过身来,疯狂地扑上前,紧紧抱住自己的丈夫,高喊着:“萍子,快跑,你们快跑……”
泥鳅终于没有接过常发递上来的手枪,他抖抖地缩回了手,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草蛇松了一口气,对常发说:“你证明,我们兄弟不是汉奸!”
“不是汉奸,是朋友!”常发笑着看着这个男人。
“朋友?”草蛇一怔,喃喃地问,“你还把我们兄弟当朋友?你是八路军,我们可是地地道道的恶人!”
母猪龙说:“你们只要归顺国军,我保你们升官发财!”
“一边待着去!”常发继续对二人说,“桥归桥,路归路!要是有一天,政府把你们枪毙了,我常发第一个给你们插香烧纸,再找个秀才给你们立个碑,上面就写四个大字:不是汉奸!”
远处,传来几声枪响,虽然很远,但几个人还是被深夜的枪声吓了一跳。常发等人警觉地望着远方。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枪响。
“是赵庄!”草蛇说。
常发判断着:“听声音,应该是王八盒子!”
“王八盒子?你是说鬼子到了赵庄!”泥鳅急忙对草蛇道,“老大,兄弟有事,要先走一步了!这位常英雄,如果泥鳅不死,咱们后会有期!”
“你干什么去?”常发忙问。
草蛇说:“他是赵庄人,炕上还躺着一个半身瘫痪的老爹呢!”
“那还愣着干什么?”常发双枪一拔,“一起去!”
泥鳅望着常发:“你……你肯帮我?”
“妈妈的,只要是打鬼子的事,我谁都帮,要不咋叫八路呢?”回头喊,“母猪龙,你的队伍呢?你不是抗日吗?快去拉你的队伍!”常发说完话,并没有人理他,回头一看,母猪龙早已跑得没影了。
两声枪响后,永贵妻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但她依然紧紧地抱着着丈夫的双腿。
潘永贵凶相毕露:“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儿,不然的话,她……就是下场!”
文静柔弱的陆佳萍一改往日的温柔,冲向自己的舅舅,向舅妈那样,死死地抱住了潘永贵:“惠文姐,你快跑!不然我们谁也跑不了了!”
这时,村外已经依稀穿来了枪声。
潘永贵想追,但被陆佳萍紧抱着不能脱身,他抬手一枪,打在了陆佳萍的腿上。
惠文逃出了潘永贵的家,在夜幕下跌跌撞撞地向山崖上爬去……
潘永贵提着枪追了上来,他知道惠文已经走投无路了,反而放慢了脚步,狞笑着步步逼近……惠文努力地爬上了岩顶,这时,她才看清自己走上了绝路,慢慢地回过身来,望着缓缓走来的潘永贵。
“跟我回去吧!只要你肯合作,日本人是绝不会为难你的!”潘永贵看着无路可逃的惠文。
“你才是真正的内奸!”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