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了酒,把酒葫芦挂回马鞍上,然后像拎小鸡般地把身前的梅子拎起,放在路边,闷声闷气地说了声:“你回家吧!”说着扬动马鞭就要走。
梅子突然冲到马前,很勇敢地拦住常发的马头。
“你还要干什么?”
“俺要跟你走!”
“你说什么?”
梅子很坚决地挺了挺高耸的胸脯:“俺娘说了……”
“我要打仗,身边带个娘们儿算哪挡子事?”
“你干啥俺也跟着!”
常发有些轻浮地笑了笑:“老子要去找女人呢?”梅子紧抿着嘴唇没说话,但她的眼睛里明显闪烁着泪花。
“你……你这是干啥?”常发有些不自然地,“我最恨女人流马尿水子!”
梅子真诚地说:“你救了俺!”
常发扬眉道:“我救的人多了!”
“你还睡了俺……”梅子有些羞涩,“俺已经是你的人了……”
常发似乎更不在乎:“我睡的女人也多了,都要当老婆,那不是很麻烦吗?”
梅子倔强地抬着头:“俺不在乎!”
常发无奈地望着对方,轻轻拍着马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双腿一夹,胯下的枣红马腾空而起,从姑娘的头顶上高高跃过,向前飞驰而去。身后,梅子追了几步,喊着:“大哥,荷包上有俺的名字,记住俺叫梅子,俺是你的人了!”
风很快就淹没了梅子的喊声,但没有淹没马蹄声,常发就像什么也没听见,扬鞭策马,越走越远……
在边区的宿营地,常发拿着那个绣着“梅子”的荷包翻来覆去地看,有几分自豪,也有几分无奈。这时,一群武工队员看到了他,走到他的面前,围着他打诨。
“老常,你一共睡过多少女人?给咱说说!”一个队员问。
常发闷声闷气:“老子睡过多少女人关你鸟事?”
队员们一阵哄笑。“笑啥?”常发喝住众人,接着说,“我老常就知道当汉奸犯法,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时,武工队长快步走来:“全体集合,快!”武工队员们很快就站成了一队。
队长一脸严肃地盯着大家看:“同志们,我们武工队里出坏人了,他严重违反了纪律,丢了八路军的脸!”说罢回头喊着,“老乡,你们过来吧!”
一个叫马三的老乡向这边走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姑娘,那姑娘正是梅子,没有胆怯,只有羞涩。队员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讶地望着。
常发看到梅子,惊讶的睁大了自己眼睛。
武工队长:“姑娘,你不要害怕,是哪个混蛋糟蹋了你,把他指出来!”
梅子连连摇头:“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马三劝着:“梅子,听舅舅的话,是谁干的,你就大胆地说出来,八路军会给咱撑腰做主的!咱不能让一块臭肉坏了一锅汤!”
梅子低声说:“舅舅,他不是坏人,他是俺男人!”梅子的眼睛从一张张队员的脸上飘过,停在了常发的脸上。她没有胆怯,只有羞涩,想笑又不敢,悄悄地低下了头。
在边区的司令部里,一个男人洪钟般的笑声,把屋子都震得有些晃荡。
“哈哈哈哈……”分区司令员孟长胜一边笑,一边继续对着手里的电话喊着,“我就知道是他,好,给他记功!不,你等一等……”孟长胜捂住话筒想了想,又喊道:“我命令,常发提升一级,给他个队长,对,队长!你不要不服气,有种的你也钻到小鬼子的空心肚皮里玩个漂亮的让我看看!什么?你说什么?”孟长胜脸上的笑容随着对方的汇报消失了,脸色变的铁青,半天才又吼道:“狗日的!先把他给我关起来,一会儿我派人去处理!”
说罢愤愤然摔下电话。
“司令员……”分区政委戴远征看着愤然的孟长胜,问道,“出什么事了?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怎么一下子乌云密布了?他常发一个人闯进小鬼子窟窿里,宰了十几个鬼子,救了二十多个姑娘媳妇,这报告一大早就打到你我这儿来了……”
“这狗日的……把他从鬼子窝里救出来的一个姑娘给睡了!”孟长胜憋了半天,终于开口说了话。戴远征吃惊不小:“什么?”
“人都认过了,就是他这个狗日的……哎?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可别打我的算盘,上级派来的地委书记甄一然同志马上就到,该怎么处理,你要问问他!”
在日本鬼子的火力下,甄一然警卫员们掩护着甄一然往掩体方向移动,几个警卫员相继中枪。甄一然下令正式与鬼子交火。在枪林弹雨中,他们依靠着工事暂时阻止了鬼子的前进。
警卫员陈发海说:“甄书记,我们几个掩护你冲出去!”
“不行!这里离根据地很近,我们撤退会引来更多的鬼子,必须要将他们消灭!陈发海,你去分区报信,让他们立刻派兵增援!”
在甄一然与鬼子火力周旋的同时,孟长胜正踱着步子为常发的行为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