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赫斯帝都阿岚斯。
淡淡的月光下,微风轻轻拂过叶梢,一个赤裸上身的少年斜躺在院中的大树上,睁大着眼睛遥望夜空。
透过月色,他那晶莹的脸庞微微泛起妖艳的光泽,环抱在胸口的修长双手,仿佛白玉精雕而成,双眼散发着宝石般淡蓝色的光芒,再加上一头轻柔飘逸的乌黑发髻,可算是绝世美男。不过他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粗蛮气质,却让人不敢恭维,弯弯的嘴角翘起,牵扯着一丝嘲讽般的微笑,宛如对一切都不屑一顾。
他叫流风,曾是托罗曼公国的太子爷,不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的他,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介平民,无钱又无权。
说起托罗曼公国,在人类大陆上,应该属于最弱小的公国之列,举国上下不过一万子民,除去百十号宫廷护卫外,再没有其他武装力量,就连平日的治安管理,也要依靠民众自发或是强国支援。
然而,因为人类的贪婪本性,创造出宫廷政变、夺权篡位的历史实在数不胜数,即便是这样的小国,也不例外。流风的父皇拉木尔,生性懦弱,在位五年间碌碌无为,好在他够幸运,娶到一位精明善良的王后—薇莎,日子过的还算舒心。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流风出生后不过百天,酝酿已久的宫廷兵变终于爆发,皇叔拉什尔买通了几乎所有的宫廷侍卫,冲入为流风举办的百日庆典,杀死国王、王后以及仅有的两个大臣,老管家艾默尔拼着燃烧生命作代价,强行施展风系魔法“空间转移”,才抱着流风逃过了追杀,来到新的国度奥赫斯。
关于这段悲惨的身世,艾默尔从小就告诉了流风,同时希望他能发奋图强,早日复国,一想到这些,流风就觉得心烦,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含在嘴里,用牙齿一点点的蚕食它的边缘,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动作,每当烦心的时候,他嘴边的东西就要遭受粉碎之灾了。
幻想着父母的音容笑貌,流风又渐渐陷入沉思,忽然,透过虫蛙的鸣叫声他仿佛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小风,唉,又躲到树上去了,快回房睡觉吧。”下意识的回头向房内望去,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半个人影,心中叹息鼻子发酸,那熟悉的声音再也不会响起了,因为半年前老总管艾默尔宿疾复发,已经撇下他跑去西天了,整个家里空荡荡的毫无生气,若不是学校里还有一大票兄弟,真不知道日子如何打发。
月亮悄悄的从半空中溜掉,身边漆黑一片,就连虫蛙也都去休息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打了个激灵,觉得有些凉,流风自言自语道“哎,该去睡觉了。”
夜深人静,熟睡中的流风忽然坐起身来,满头冷汗,大口喘息着,看样子应该是在做噩梦。其实,打从他懂事起的十几年来,就经常会做同一个梦“乌黑的迷雾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某种充满着不甘与怨气的力量,强行灌入他的体内,痛苦、挣扎,一切都徒劳无功,窒息的感觉让他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梦醒了,一切却并未就此结束,每当这奇怪的噩梦出现时,流风就会浑身燥热难耐,冲动异常。为了控制这怪异的后遗症,老总管艾默尔花尽心思,找来了一枚有着解毒静神功效的镇魂玉指环,十几年戴下来,流风对指环的依赖越来越强,不过凡事均有利弊,镇魂玉那有些过头的静神效果,让流风如此俊男,却至今仍未曾对哪个女孩子动过心。
噩梦困扰了流风十几年,说不害怕是假的,无论他的神经是何等坚韧,也总会从心底感受到极度恐惧,半夜不睡觉,多半也是在回避着它。
第二天清晨,拖着疲惫的身躯,流风走在上学路上。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升入法雷骑士学院四年级了,想起当初刚入学的时候,宛如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心中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帝都阿岚斯,军事院校有七八所之多,但最有名的还要算皇家魔法学院与法雷骑士学院,奥赫斯军方一半以上的将领,均出自这两所学院。由于奥赫斯帝国的政策倾斜,两学院培训目标也不尽相同,魔法学院当然以魔法为主,而骑士学院则旨在培养武学人才。
如果将魔法、武功相比较,总的来说,魔法具有入门容易、前期修炼速度快、攻击防御的范围大效果好等种种优势,所以整个大陆都渐渐的流行起重魔轻武的思潮,在普通人心目中,魔法学院出来的人,总好像比骑士学院高上一头似的。所以在最强两所学院的争锋中,魔法学院总会压倒对手取得头筹。
对于修习方向,老总管艾默尔当然也不例外,三年前,为了让流风发奋图强,积累复国资本,他不惜重金为流风报名申请进入魔法学院,然而结果却令人遗憾,经入学考试的主考官判定,流风修习魔法的素质极差,几乎不可能施展高级魔法,所以不予录取,无奈之下,流风只好进入了现在的骑士学院就读。
坐到硬邦邦的木椅上,听着外面学员训练的喊杀声,流风目光有些呆滞,思绪再次回到过去。
初入学院时,流风应该还算是个乖孩子,但好斗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做安分守己的良民,近三年的打拼,流风已经从一个底层混混,爬到了骑士学院黑帮老大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