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起袖口,脱下那件仿天鹅绒夹克,摆弄起那些各种各样的照明灯来,用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我成熟的美丽和辉煌,克休莎两手捂着嘴,发出一声感叹,惊讶于这隐秘的光彩,那位缺乏激情的专业人士也惊讶不已,他在描写一个真正寡妇的孤独,描写她面对梳妆镜时的悲伤以及那些欲使自己安下心来的胆怯尝试,梳妆镜前,那些战利品香水和那些小指甲油瓶交替立在一起,我被映在镜子里,背景是嗡嗡作响的煤气热水器,它那种激进的构造会使一位海外的手淫者感到惊讶,我展开身体,那双黑色的丝袜挂在空中,我在昏暗中打量了一下四周,在迎接开心的读者,我在哭泣,我在伤心,在回忆那位过早去世的伴侣,持续的痛苦已使我的面颊变得通红,呼吸也很不匀称,我那双红肿的、由于眼泪和思想而*!起来的眼睛,半睁半闭着,我那件火红色的狐皮大衣发出一种疯狂的色彩,那个闪亮的伤疤在提示,我这个遭到射杀的寡妇,回忆起了伴侣的温情,我对他依然忠诚,而生活还在继续,尽管有这些悲哀的物件和烦神的服装,有这双难看的蓝眼睛,这双眼睛会突然变成灰色的,孤寂的灰色,那位美国客户不懂得这俄罗斯式的变化,又感到很吃惊,如此等等,直到嗡嗡作响的热水器将我置于它有爆炸危险的保护之下,直到水流跌落至我这森林中的美丽:林中,野草莓已经熟透了,旁边是一朵蝴蝶花,那儿散发着松针的味道,那儿是一片炎热的寂静,河流的弯道,长满松树的斜坡,松树那紧抓着地面的根,就像是一位钢琴家的手指,哦,我的达托!然而,嗡嗡作响的热水器却在轰鸣,不断地给出热量,但这种热量永远也取代不了我那位伴侣的温情,他死于浪漫岁月的冲动,他被瓦尔代高地在俄罗斯欧洲部分的西北部。一样的痉挛给控制了,他不明白这样的痉挛,就像一个1839年来俄国旅行的侯爵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瓦尔代高地一样,但是,生活在继续,热水在流淌,肥皂在指间滑动,不牢固的凳子在来回晃动,如果说忧伤还没有逝去的话,那么,心痛正在渐渐平息,吞下的磺胺药由苦涩转化为甜蜜的幻觉,如果不喝酒的话,也没有必要喝酒,没有必要掩藏眼泪,就让泪水平稳、灿烂地流吧!而那双薄薄的没有任何花边的丝袜,举在那里,就像是讣告的黑框,透过这层追悼性的织物,曲线、河弯和尘土飞扬的道路都泛出了夕阳的光泽,它们背衬着白色的床单,黑色和白色,白色和黑色,只有我的头发和那火红的狐狸皮保持着友谊,于是,我用指尖把头发捋得立起来,立起来,我在伤心。X在千方百计地捕捉那些转瞬即逝的美丽时刻。克休莎看着我,带着那种热情洋溢的爱意,这使她注定要成为照片上一个无形的光斑,甚至会现身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就像一个安慰天使,她降落到人间就是为了通知我,说我的伴侣安然无恙,于是,我们俩拥抱在一起,她将她那天使一样的脸庞埋在我的头发里,她的乳房在上下起伏,不过却带有那个动人的缺陷,两兄弟指了指那乳房,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就是那个更换了国籍的克谢尼娅·莫楚尔斯卡娅吗?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请你原谅,这与您可不相配,虽然我们没有什么正式的意见,既然你们没有意见,我说道,我们就来喝两杯吧,小伙子们,于是,两个双胞胎就喝了一些白兰地,总的说来,我是喜欢他们两个的,一对不错的小伙子,他们也愿意非常认真地听我说话,但是对克休莎他们却注定要发火,不过,摄影师X感到非常满意,于是,我们开始等待结果,就像女中学生那样,我为克休莎唱起一段关于茨冈人的新歌:
茨冈人疯狂地喜爱
外国的硬通货……
然后,我俩驾着那辆粉红色汽车到处乱跑,吓唬过路人,后来,他们把结果弄出来了,照片很棒,我们高兴得喊了起来,这些前所未有的照片非常漂亮,克休莎要X交出底片,他满心遗憾地和那些底片分了手,索要了一个高价,虽说他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来办这件事的,可是他推说他欠了债,生活不稳定,因为不久前他由于一些原则性的问题刚和妻子分了手,但是突然,对家庭、对孩子的爱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不过为时已经太晚,于是,他便忧伤地返回了故乡城,带走了秘密,求我们不要声张出去,没有一个人会知道实情。
我也送走了克休莎,对于“您的美丽在那边会怎么样”的问题,我真诚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因为我甚至无法去猜想一下,不过我从来都持反对意见,因为,一个美丽的女人,小伙子们,这可是民族的财富,而不仅仅是供来回运输的便宜货,但是,喜欢美女的人却非常多,包括维克多·哈里托内奇在内,他把她们交到了西方。他们说: 我们需要俄国美女!——而我笑了笑,对他们说:那还用说!怎么会不需要呢!——他们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提议道:让我们交个朋友吧!而他们说:为什么不呢?而这一位是谁?——他们用手指着克休莎,她那张聪明的小脸正埋在我的头发里,我说道:有什么区别呢?唉,一位熟人…… ——他们说:这就是克谢尼娅·莫楚尔斯卡娅,那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吗?—— 什么???——如果你们认为克休莎·莫楚尔斯卡娅是一个名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