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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我把爱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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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南下广州贫病交加 13、直奔劳务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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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已经日上三竿,我们还是不想起床,就像躺在棺材里等着被泥土掩埋一样。

    突然,周晓琳叫了我一声,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尽管说吧,都到这时候了。”我宽慰她道。

    “……要不,问张合锐借点钱吧?你又有他的手机号码,趁机跟他联络一下感情。”

    “我饿死也不会问他借钱!”我想也没想,就叫了起来,“我和他联络感情?他怎么不先和我联络?一个人如果铁了心想找另一个人,一定能找到的!”

    “咱们这不是落难了吗?退一步海阔天空……”

    周晓琳的这句话,又一次把我对张合锐的怨恨惊搅了;同时也把我一直小心掩藏着的委屈惊搅了。平静下来之后,我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周晓琳,也许,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条出路。

    天虽然照例亮了起来,可我们的前路却是黑暗一片。周晓琳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两个人起来洗漱时,我突然灵光闪现,揣着希望,对她说:“要不,先问你爸妈借点钱?日后有了马上还!”

    “不!绝对不能!”她边刷牙边说,“我妈有心脏病,刚刚做了一次大手术,欠下的债比山还大,指望我挣钱帮着还呢……”

    周晓琳这么一说,我心里刚刚点燃的一个小火苗,倏地就熄灭了。我们两个人,到底谁比谁的命苦呢?很显然,她的家庭也非常不幸,可起码还拥有一对牵挂她的父母。单凭这一点,她就比我有福气。我爸死了,当然不能强求他在天堂里挂念我。可我妈总活着吧,却一走杳无音信。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的身份证被扣走了,在广州几乎活不下去了……这些我妈根本想不到吧?也许,她根本就没想过我。

    洗漱完毕,两个人还是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希望一定是在门外的,窝在屋里就是等死。

    正准备出门,门却被敲响了。敲门声很轻,不像是联防队的。

    正疑惑时,一个细软的女声说话了:“有人在吗?”

    我起身打开了门。这是一个漂亮女孩,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目光柔和。她的身材很苗条,甚至有些纤细,脚下是一只行李包。

    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她苍白的脸色和一身白衣提醒了我:“你……是不是那个大出血的……”

    “是的,刚从医院出来。”女孩说,“听老太太说,他们被派出所抓走了?”

    “对,昨晚上,绑在一条绳子上拉走的。”我说。

    “哦,谢谢你……我叫阿美。”她说着,提起行李包就进来了。

    “你……没叫老太太把隔壁的门打开?”周晓琳的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排斥。

    “如果我继续租那间房,就得替他们还半个月的房租。”阿美看我们不明白,解释说,“房子是那两个男人出面租的,我们六个女孩不过是他们的摇钱树。”

    “你们凭什么当他们的摇钱树呀?”我不解地问道。

    阿美重重地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从背包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才说:“像我们,能长期在酒店里做,前提是他们把各种关卡都打开了。如果单枪匹马,随时可能被抓……他们平时不给我们钱。他们给谁结帐,就意味着谁已经老了,被踢开了。现在他们被抓了,我他妈算是白给他们干了半年多。”

    听了阿美的话,我和周晓琳都挺吃惊的。用身体换钱,竟也这么复杂,这个世界的组织化已经伸展到了每一个角落。

    沉默了一会儿,阿美又说,“哎,你们还没找到工作吧?”

    看来她不是个让人防备的人。我就把这些天来的情况告诉了她,并特别强调了身份证被扣的事情。

    “我身上也只剩几块钱了。”阿美说,“我想先在你们这里住几天,最多住五天吧,我就有钱租房了。”

    “五天?你去哪儿挣够租房的钱?”我挺纳闷儿的。

    她对着天花板吐了个烟圈儿,把烟蒂丢进了门外的垃圾桶。之后,神秘地笑了一下,毫不在乎地说:“女人有身子,世界上有男人,还怕挣不到钱?”

    “你不怕被抓?” 我和周晓琳异口同声。

    “你们不怕被饿死?”她毫不留情。

    “我们准备去找一份端盘子的工作,总不难吧?”周晓琳直了直脊背,表示比阿美高贵。

    “哈哈!在广州没身份证,白做人家也不敢要啊,老板要受重罚的!”阿美笑道。

    我和周晓琳这才彻底懵了。

    阿美找来拖把,麻利地把地板拖了两遍。天气炎热干燥,地板很快便干了。她从行李包里抽出两条长裙子,铺在地上,再用行李包当枕头,和衣躺下了。

    “在医院睡不好,我得补足觉,夜里要出去,没得睡……”她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要不,你睡我床上吧?反正我们现在要出去。”我觉得她蜷在地板上怪可怜的。

    “没事,我刚来时草坪都睡过。”她没有睁眼,毫不在意地说。

    我和周晓琳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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