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排在了他们后面。过不了多久,我的后面排起了一条长队。我没想到,大过年的在监狱这种地方还有如此多的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约半个小时后,轮到了我们接见的时间。排队时,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见那个男人。何婉清让我自己决定。在进门的那一刻,我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我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进去见他。
里面的情形我一点都不清楚。我只能凭何婉清的只言片语来猜测那个男人的长相。事先,我买了一条烟准备送给那个男人。但是,那烟最终被决定由监狱里的人转交给他。我不知道那男人能否收到。
二十多分钟后,何婉清领着花蕾从里面走了出来。何婉清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花蕾表情冷俊。
我问何婉清:“他还好吧?”
何婉清低声说:“恩,和原来差不多。”
我问:“天幼怎么了?”
何婉清说:“她不知道对她爸爸说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我赶紧抱起花蕾快步向外走去,嘴里说:“叔叔给你买吃的,你想吃什么。”
花蕾一脸沉默。
在长长的人群中我们快速走出了接待室。空旷的大门内,依旧显得十分冷清。里外有如天壤之别。
这是个被与世隔绝的地方。
我们回到了旅馆,呆到中午,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何婉清除了上面对我说过的那几句话,几乎没有再向我提起过监狱里那个男人的情况。我想,这样很好,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必再问。
回家之前,我们决定在这个小市再住一个晚上。当作来旅游。我们在市区一家宾馆开了房间,房间比昨晚的旅馆房间好了很多,房价却差不多。我猜测,一定是那所监狱滋生了那家旅馆。
小市的天气比我们所在的城市更冷。在地图上,它只稍稍偏北一点。这令我匪夷所思,地图上一个拇指不到的距离怎么会冷这么多。因此,我和花蕾首先想到的是到商场给花蕾买衣服。
何婉清坚持要买一件黑色的外衣给我,原因是我试穿了那件衣服后,何婉清认为很好看。然而,我坚决不要,因为我一看价格就想跑。但是当我领着花蕾到下一家店时,何婉清已经拎着那件衣服回来了。
我说:“这么贵的衣服我会舍不得穿的。”
何婉清说:“哼,舍不得也得穿。我买的你敢不穿。”
我只能赶紧说:“我每天都穿。”
何婉清很开心的笑了。在她的笑声里,我发现了女人的一个天性——她们都喜欢让男人穿上自己买的衣服,不管衣服合不合适,只要是她们买的。
当然,何婉清买的衣服我很喜欢。
逛街的同时,我想起我独自在黄山脚下逛集市的情形。当时,我急切希望何婉清能够在我身边,能够与她一起逛集市。可惜,最后我得来的是商贩的一句咒骂:“妈逼——学什么人深沉个毛啊。”
我现在想起这句话,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此拗口的话,商贩竟能一溜烟从嘴里飞出来。
买完衣服后,我们知道小市除了主要几条街道有些商场之外,外围全部是居民区和错乱不堪的民宅。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好逛,于是我们买了一些吃的,便回到了宾馆。与外面寒冷的天气相比,宾馆房间里显得温暖无比。
我们三个人坐在房间里,边吃东西边聊天边看电视,大家都很开心。使何婉清想不通的是,同样的事情,在家里和在宾馆房间里怎么感觉就完全不一样。我说:“那是当然的啦,因为你付出了人民币。”
何婉清说:“有道理有道理,不过以后我还是宁愿在家里看电视吃东西,在这里不划算。”
我说:“你讲得很对。”
但是我还想到了另一些东西,比如结了婚的女人总是节俭的。可是现在,她算结婚了吗?我又扮演什么角色?
我无法确定。
第二天中午一点左右,我们坐上了回家的车。又经过将近五个小时的跋涉,我们风尘仆仆的到了自己的城市。又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出租车,我们到了家。花蕾显然是累坏了,不吃饭就想睡觉。
何婉清匆匆煮了面,哄着花蕾吃下,才让她睡觉。我洗过澡后,也上床了。只有何婉清还不知道在忙什么。
之后不知道哪一天,我接到了李准的电话。我们还没聊几句,他就急着想挂手机。我说:“你急什么啊,又不是长途。”
李准说:“老兄,我们相差十万八千里还不是长途啊,你以为‘移动’是你家啊!”
我说:“老子就在你家隔壁,还天天从你家门前经过。”
李准说:“我家隔壁是一家妓院,难不成你天天去嫖妓?”
我大声吼:“你欠揍啊!”
李准马上改口说:“下次请你吃饭。”
我说:“不用下次,就今天。”
李准说:“好,你飞过来,我立刻请你吃饭。”
我说:“你得说话算话,我现在在何婉清家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