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我现在不光生产黑陶,还经销紫砂、玉器等。作为一个总经理,对自己经营的产品必须了解,这样才能作到得心应手。我刚开始的时候曾经闹过笑话,人家问我紫砂和黑陶有什么区别?我说紫砂是氧化焰烧制,黑陶是还原焰烧制,制作工艺都一样。客户是一个海外侨胞,他笑着给我讲了很多这方面的故事,我才开始知道:原来同是陶器,竟有着如此不同的工艺历史。那次以后,我就去了江苏,在宜兴丁蜀镇呆了一个月时间,潜心研究紫砂历史。我对紫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又先后多次去那里学习,在工艺大师那里学到很多知识。现在跟我做生意的客户都佩服我的才学,其实我也是被逼出来的呀!”袁玫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拿了枚圣女果放在嘴里。
“你真行。来,咱们喝一杯!”茂生倒了两杯啤酒,俩人一饮而尽。
榆城工艺厂工作十多年,还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多。郝书记倒是知道一些,他们也经常去宜兴取经,但多为走马观花,匆匆采购后就去沪杭了,在外面游荡半月,回来后什么收获也没有。老吕心细,工艺细节上知道不少,但是这些理论知识他不懂。茂生也是去了北京后在读书馆里看了大师的论文,才逐渐明白了紫砂的渊博和源远流长。袁玫接触的时间肯定没自己长,可她已经掌握了很多知识。
茂生开始打心里佩服起她来。
“我是班门弄斧,你才是这方面的专家!——来,吃点夜宵,你在哪里住?我送你过去吧。”
皎洁的月光如水地泻在青石板上,进去的时候还阳光明媚,看来他们在咖啡屋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茂生想起自己住处的寒蹭样,打心里发麻。
“好吧。”袁玫似乎已经看出他的尴尬了。一脚油门,车子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