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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唯一的出路是让孩子考学,但高考的独木桥上千军万马,通过的毕竟是极少数人。村里自从凤娥考上大学后,这些年来又走了几个,但他们毕竟是极少数,更多的学生娃是回到了农村。这些人转弯抹角让茂生安排自己的子女到工艺厂里做临时工,茂生回想自己在家时的情景,觉得农村孩子很不容易,便给郝书记说好话,请老吕喝酒,甚至给他买烟。因为生产上进人必须老吕点头,老吕为自己的这点权利很骄傲,合理地加以利用,一年的烟酒便不用买了。这些孩子到厂后发现与自己的期望值相差很远,便闹腾着要茂生给他们调换较好的工种。因为宿舍紧张,一开始甚至还得安排他们在家吃住。这些孩子上班后发现工厂的工作并不比农活轻松,技术要求又达不到标准,因此一般不超过三个月就回去了,回去后把工艺厂说得一钱不值,并散布诸多关于茂生夫妻不和协的事情,让村里人笑话。
后来,亲戚不来了,村里的人就来了,都是原来处得不错的关系,茂生没办法拒绝。他们来的时候要吃要住,走的时候你还得给路费。
凤娥毕业后也分在了榆城,在工商局工作。凤娥已经结婚了,女婿是一家银行的职员,带着眼镜,显得很文静。他们经常过来看望茂生,老同学相见,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秀兰为之侧目。
凤娥说她最小的妹妹芳娥初中毕业了,没考上高中,不想在农村呆。茂生明白她的意思。因为事业单位是行政拨款,不招临时工,只有企业才有这个权利。
几年未见,芳娥已经出落得很漂亮了。豆花跟着也来了,看见茂生的牛毡“豪宅”直皱眉头:“苦呀噻,我娃咋住这号地方?都说你在外面当官,把事情干大了,婶还以为你住上洋楼了!”
凤娥白了母亲一眼,豆花哈哈哈地笑了:“——死女子,怕啥?我说的是实话啊!是茂生我才这么说的,二线旁人我才不管呢!——你说是吧?茂生。”她看着茂生认真地说:“没啥,等再过几年,我娃一定会住上洋楼的。”
有一次,一个在城里工作的同学携家眷来茂生家做客,同学的爱人站在牛毡房前说什么也不愿进去,茂生很尴尬。后来不管是哪里的同学要来,他都提前申明自己的“豪宅”情况,免得让人家受惊。
豆花上来后秀兰的话倒多了起来,整个象换了个人似的。毕竟在家的那段日子豆花待她不薄。茂生陪着豆花参观了厂区,豆花看见什么都好奇,大呼小叫,引得工房的女工纷纷观望。
凤娥把大家请到食堂吃了顿饭,给芳娥安顿了一下,便带着母亲到她家去了。工艺厂宿舍一直紧张。临时工来了都没地方住。因为工资很低,租房是不可能的,正式工在外租房的也很少。芳娥于是就在茂生家住了下来。
秀兰对此很不满意。嘴上不说,行动上看得出来。吃饭的时候她很少说话,闷着头只顾自己吃,让芳娥很尴尬。最尴尬的是晚上睡觉,十平方的小屋,一张大床上,她就睡在秀兰的身旁!那段时间他们一直冷战,晚上没什么卿卿我我的举动,更别说夫妻生活。茂生因此很坦然,把芳娥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对她从没产生过任何邪念。有时秀兰有意回来很晚,或者专门使茂生难堪,让芳娥睡在他们中间,茂生也没产生过非分的念头。因为白天工作劳累,一挨枕头就进入梦乡,后来都觉得象一家人似的,感觉很正常。
凤娥及豆花对茂生很放心,也很感激。豆花在秋后的时候带了苹果和小米上来,极其殷勤的样子,弄得茂生很不好意思。芳娥1.75,长得有点象张曼玉,眼睛比张曼玉要大一些,皮肤白晰而红润,粗糙而臃肿的服饰遮掩不住自身的美丽。几个月后她拿到了工资,给自己添置了一身行头,摇身一变成为厂里的第一美女,招惹了无数的追随者。芳娥长得很漂亮,但徒有外表,没什么文化,一说话就冒傻气,茂生因此从骨子里瞧不起她。因为凤娥的关系,才承担了这份责任。
芳娥的出众招惹了无数的目光。厂里二不愣的小子象苍蝇一样的盯着她,让人讨厌。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在心,芳娥出了事怎么向凤娥交代?茂生于是象对待亲妹妹一样严格要求她,不允许她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也不允许她一个人到外面乱跑,除非去凤娥那里。
芳娥跟秀兰在一个车间。几个月了,每月交的正品没有次品多,为此也曾想让茂生给她调换工种,茂生没有答应。
一天下午,芳娥兴冲冲地来找茂生,说自己马上就要到办公室工作了。茂生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进办公室可不是随便的事,没有特殊的关系和书记的点头是不可能的。芳娥说书记中午的时候碰见她了,亲口给她说的。茂生察觉到事情不妙,又不能给芳娥直接说穿,摇着头说你不要去。芳娥说为什么?茂生说你以后会明白的,我是为你好。芳娥很急躁,说我已经答应人家郝书记了。郝书记让我下班后到他办公室去,那我还去不去?茂生说你最好别去了。女孩子家,要学会保护自己。芳娥不解地望着她,将信将疑的样子。
下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