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听了他在那儿瞎白话一通就能把楼卖出去?”刘云朋死活不肯掏这个钱。
“可员工不听课怎么行呢?她们一点专业知识都没有啊!”阿玉据理力争道。
刘云朋搔了搔脑袋,稍一活动心眼便来了主意,他满脸堆笑地对阿玉说:“阿玉,这事还请什么外人啊,你不就是专家吗?我看你讲就行了。”
阿玉知道刘云朋这么说并不是真心高看自己,而是舍不得花钱,但也无奈,只好回去修改计划,由自己出面授课。她翻出了自己以前学过的讲义连夜备课。
课是开了,但效果并不好。不是阿玉讲得不好,而是听的人不上心,经常是她在上面讲,销售员们在下面聊天,有的干脆打瞌睡。阿玉在上面提醒了几次,但没人听。因为他们知道,阿玉不是这个公司里的人,她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这样不行,你要把她们的工资降下来。”阿玉向刘云朋建议。
“现在每月一千五百块钱已经很低了,再低她们就都跑了。你可要知道,这些人多少都是有些来头和门路的。”
既然和刘云朋说了没用,阿玉决定杀一儆百。
这天,阿玉讲授“销售过程与应对技巧”一课,开讲还不到二十分钟,下面十几个销售员就又开始交头接耳地聊上了,为首的是刚升任销售主管不久的虞美芬。
虞美芬今年三十岁出头,是销售员里年纪最大的一个,来这里之前在一家商场里做售货员,因为是李乡长夫人的表妹,所以刘云朋不但立刻同意录用还提拔她做了主管。虞美芬能说会道,更善见风使舵,曲意迎合,但售楼方面一窍不通,全凭着有几分姿色、半老徐娘在客户面前死缠烂磨,倒也订出去了二三套。
阿玉停下讲课,点着虞美芬的名字问:“虞美芬,在售楼中打动客户的诉求重点有哪些?请你回答。”
虞美芬聊得正欢,冷不丁被阿玉点了名一下子愣住了,干瞪眼半天说不上来。阿玉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虞美芬磨叨了半天还是答不上来。
阿玉便不客气地训斥说:“你是销售主管,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还怎么接待客户呀?”
望着阿玉面带威严的神情,销售员们都变得一声不吭。
阿玉继续说道:“我昨天已经讲过了,客户购买每一样产品,大到一套房、一辆汽车,小到一双鞋、一瓶酒,都存在着一个他们关心的基本利益问题。这些都是一些基本的东西,你们不知道,也不学,上课的时候也不听,更不记。整天就知道扎堆子聊天,照镜子描眉,这楼能售出去才见鬼呢!”
虞美芬心里一百个不服,在下面顶撞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比我们早卖了几天房吗?我站柜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歇着呢!”
阿玉毫不留情地反击说:“你站柜台卖的是什么?据我所知,当年你站柜台卖的是黄花鱼。这和卖房能一样吗?”
下面一片笑声。
虞美芬被笑得有些恼羞成怒,“卖黄花鱼怎么了?卖鱼也是卖,卖楼也是卖,卖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阿玉索性停下课,与虞美芬展开了论战。
“在没有农贸市场之前,你们国营商店是独家经营、独霸市场,你们店里的黄花鱼自然永远是供不应求,甚至要凭本才能买到,顾客都排着大队,你只管称鱼收钱就行了。可现在是什么社会?是市场经济的竞争社会,几十万、上百万元一套的商品房没有人会来排队买,要靠我们去推销才行。你不做好宣传和介绍,谁会掏钱买你的房子?这和你当年卖黄花鱼能一样吗?所以,你得从头学起,从零开始!”
虞美芬自知不是阿玉的对手,只好不再吭声,但心中自然不服。回想起阿玉没来之前,小姐妹们聚在一起整天聊天嬉闹自己当大姐大的好日子,更是对阿玉充满了憎恨。
课堂秩序恢复了正常,没有人再交头接耳聊大天,阿玉顺利把课上完。
但这种状况没有维持多久。
这天,阿玉刚一走进临时被当做课堂的会议室,便发现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她看,刚才还说笑声一片的会议室里顿时静得出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她走到黑板前,转过身来的时候,才发现黑板上写着这样一行字:“今日课程:三陪小姐讲授如何接待客户”。
阿玉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呼地一下涌到头上,她厉声质问道:“这是谁写的?!”
虞美芬一脸的幸灾乐祸,在下面怪声答道:“大伙呗!”
全屋一片哄笑。
“虞美芬,是不是你干的?”阿玉断定只有虞美芬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怎么了,做都做过了,还怕人家说呀?”虞美芬一脸的不在乎。
阿玉怒目盯视了虞美芬良久,愤然摔门离去。
当天,阿玉便回房地产公司去了。
韩总见阿玉一脸怒气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在销售公司那里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便没有追问原因,反倒安慰了她几句。
阿玉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