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内,姑娘给众人一一沏上茶水,放下茶壶,想了想说道,洪,你是想先去拜祭父亲,还是先听我说关于你应该叫我姑姑的原因?
还是先去拜祭父亲吧,洪如今已经十九岁了,虚度了十九个春秋,对父亲还从未行过拜祭之礼,此时,正应补苴孝道才是最重要的。
姑娘听了点了点头,那好,等喝了这盏茶我就带你们去法神的灵前行祭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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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篱笆院,走了约有五百米,就来到一座殿堂门前。那殿堂算不上高大,却也不失气势,雕花门窗,朱红石柱,殿门有近三个人高,威严高耸。殿堂周围没有围墙,只在草野之上平地而起,就像是突然从山外飞来的一座建筑。姑娘解释说,这殿堂选址之地本是当初法神意欲建造魔幻堂之处。奈何法神英年早逝,就留下这样一个未了的心愿。法神十二护法集个人之力,未聘用一名外人,在短短三个月内建起这座殿堂,做以法神衣冠冢存放之处,已是相当的不易了。
众人听了,免不了一番慨叹,再观这座殿堂时,就多了些崇敬的意味。
上了门阶,姑娘走在众人前面,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轻轻推开殿门,发出“吱哑”一声响,随后,两扇殿门就被彻底推开了。
一股劲风从里面猛地涌出,把洪身后的二牛、阿福和若妍推得倒退数步,已退至门阶之下方才止住步子。洪当时也是一个趔斜,不过,还是站住了。
姑娘回过头来,看了看众人道,你们是生人,第一次来,自然的。一席话说得二牛、阿福和若妍面面相觑,脊背直冒冷汗。
进了殿堂之内,光线就比外面暗了一些,众人往里面走了几步,眼睛才逐渐地适应了。殿堂内有些如丝如缕的烟气在低迷地飘荡,像一层薄得几近透明的纱。脚下是一条金黄的地毯,从门槛直伸入堂壁一尊方桌底下,方桌上供着香案,香案后面是一口漆黑的棺木。洪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口漆黑的棺木上,心中默默地念道,父亲,孩儿今天来拜祭您来了。
若妍此时的视线也和洪一样集中在那口棺木上。二牛和阿福却被地毯两边的一堆堆黑布吸引住了,不知那在那层黑布下面遮盖的是什么东西。黑布下面遮盖的东西有半米来高的样子,在地毯两边排成两排,间距二米左右,很是齐整。二牛扭回头从门口往里面数了数,一边六个,一共十二个。
数完,二牛和阿福悄声嘀咕着,哎,你说那下面盖着什么东西?
阿福看了看,疑惑道,是不是法神叔叔当年得的什么宝贝?
此时姑娘已经将供桌旁的两只香炉燃好,回头见二牛和阿福对着身旁的几尊黑布指指点点,悄声议论,就问道,二位少侠,有什么问题吗?
二牛一听,先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姑娘,我们想知道这些黑布下面盖的是什么东西?
是当年的十二位护法。
此话一出,二牛和阿福觉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过了一会,阿福才结结巴巴地试探着问道,姑,姑娘,那你,干嘛把他们都锁在这里呀?
姑娘听这话先是一愣,有点搞不懂这话里的意思,想了想才笑道,他们都已经随法神去了,自然也就不在乎我锁也不锁喽。
二牛和阿福对视一眼,还是不太明白姑娘这话的意思,或者是说不敢相信姑娘这话里的意思。洪和若妍此时也扭过头来看看那十二尊黑布,又看看身边的姑娘。
姑娘叹了口气,随法神去了,就是死了。这十二名护法在这里守着法神的衣冠冢静坐而死,是希望至死都留在法神身边行护法之职啊。
二牛听完,忙把刚才指向众护法的指头缩了回来,似乎觉得还不够安全,又迭忙把手握成拳状,由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
阿福也惴惴不安地和二牛互相看了一眼,忙走上前来,与洪和若妍站在一处。
姑娘从供桌旁边取出一束香,在香炉里点燃了,用手将燃起的火苗轻轻煽灭。分给众人。二牛、阿福和若妍对着供桌上法神的衣冠冢行三叩首,再上前将手中的香插入供桌上的香樽里。众人叩首完毕,洪跪于供桌前,将香高高擎起举过头顶三叩首,口中道,父亲,不孝孩儿今天来看您了。说罢泪如雨下。
众人在旁边看得也是眼底发热,鼻子泛酸,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哭了一场,洪在二牛和阿福的搀扶下起得身来,扭身向旁边的姑娘深深一辑,嘴里道,有劳姑娘这二十年来为家父守护灵位,洪内心着实感激不尽。
姑娘忙上前一步,扶起洪道,我为你家父守此灵位并不图什么恩谢,今天看到法神和我家小姐的孩儿终于长大成人,平平安安,相信小姐九泉之下也终于得以安慰了。
若妍在旁边听了,忍不住问道,这位姐妹,你所讲的你家那位小姐可是当年的魔神。
姑娘点了点头,这位姑娘说得不错,我家小姐就是当年的魔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