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鸣过后,初醒的阳光也显得明媚艳起来。
洪和二牛、阿福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 又看了看后面的若妍,把地上铺就的油布默默地卷了起来。二牛、阿福和若妍见状,也收拾起各自的东西。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几个人都收拾完了,洪说了声,走吧,去看看。就在头前先朝着鸡鸣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行人默不作声,趟开层层迷雾,行了有三四百米的样子。眼前便现出一座篱笆院来。那院中不但有一群鸡在四处觅食,还有一位姑娘,正在院中的菜地里忙活着什么。
洪长出了一口气,在院门前站了一会儿,二牛、阿福和若妍赶到洪的身边,也都和洪一样站在那看着篱笆院发呆。
此时几个人都巴不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觉,巴不得眼前立刻出现一座石碑来,上书三个大字——静寂岭。不过,这些愿望再怎么强烈,也是巴不得的事情,眼前的实际情况是,这些不仅不是幻觉,而且还要在现实的基础上再加上“活生生”三个字——那个在菜地里忙活的姑娘不经意间抬了一下头,立刻面露惊异,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像,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这才问道,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没等洪答话,二牛在后面就怨声怨气地抢道,从哪里来?从林子外边来呗。
洪连忙扭头给了二牛一个眼色,又回转身冲着姑娘拱了拱手,姑娘,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姑娘却并不答话,而是不无警惕地把院门外这四个人打量了一遍,反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是谁告诉你们来这里的路的?
来拜祭一位法师。洪想了想接道。
是谁告诉你们来这里的路的?姑娘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
若妍在旁边一看,这位姑娘是太多顾虑了,说不定把我们一行人想像成了为非作歹之流。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是多一些信任的,不妨自己就上前和她说说,也许能缓解一些此时的生硬局面。想到这,若妍往前走了两步,来到篱笆门边,向着姑娘拱拱手道,这位姐妹,我们此行是欲拜祭一位法师,在毒蛇山谷中找了好久都没能找到那位法师的坟冢,却在无意中发现了通往此处的一条小路,结果就来到了这里。
姑娘听了若妍的话,把头低了下去想了想,又抬起头来再次打量了众人一番。迟迟疑疑地问道,你们,要拜祭的这个法师叫什么名字?
呃…… ……若妍回头看了看洪。
是法神。洪接道。
法神?姑娘一听就放下了手里正在伺弄的青菜,从菜地里站了起来。法神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 ……听了这样的问话,洪也有些做难。在自己父母的故事完全解开之前,除非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自己是不想让任何多余的人知道这层的身世的。想了想,洪回道,姑娘,刚才你问我们的问题我们基本上都已经回答了,可是我们问你的问题你还一件都没有告诉我们呢。
什么问题?
这里是什么地方?
姑娘侧过脸去,又不时朝这一行人瞄上一眼,思忖良久,方才回道,我若是告诉了你们这是哪里,你们必须也得回答我你们与法神是什么关系?
洪也蹙着眉头思虑一番,心想,这姑娘住在如此偏僻之处,知道了我的身世也没什么大碍,况且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世,还不至于就到了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地步。权衡已毕,洪回道,好吧,姑娘请讲。
这里是静寂岭。
姑娘虽然吐字清晰,话音也不是蚊声细语,但洪等人还是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再次回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静寂岭。姑娘这次故意重重地重复了一遍。
真的是静寂岭哎。二牛在后面喜滋地说道。
是啊,洪,我们终于找到静寂岭了,这些天的功夫没白费。阿福也高兴地向着洪说道。
几个人正在顾自庆幸,那个姑娘却面露诧异,突然向洪问道,刚才,你身边的那个道士叫你什么?
洪被这话问得一愣,回道,叫我“洪”啊。
“洪”是你的名字?
当然。
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姑娘定定地看着洪,问题像一串连珠炮。
洪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纳闷,一般人见面问名字,问住处,问年纪也就罢了,怎么还问生日?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也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看这姑娘的表情,莫非这里面会有什么事节?
隆泽四年六月十八日。
换算成法玛纪元呢?姑娘的口气越加急切。
法玛纪元二千八百三十七年六月十八日。
我再问你,姑娘此时的表情让人看了奇怪,有强自压抑的兴奋,有克制不住的紧张,好像还有几分隐隐的悲婉,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迫切。你与法神,是什么关系?
洪顿了顿,法神是我的生身父亲,我是他的不孝孩儿。
没想到,姑娘听完洪说出这句话,整个人当即就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