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龙血先生的直觉判断,此箭矢来势如此迅猛,决不是一般祖玛弓箭手所为。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分析它的来路了,而是该如何躲避。这三点寒星直指龙血先生的面门,前胸,小腹。想要就地腾身跃起,将自身完全置于安全所在已经是不可能了,时间上根本不允许。向斜侧大幅度跨出也行不通,身边都是密密挨挨的怪兽们,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空间。情急之下,龙血先生只能就势侧身,收腹,双手紧握裁决之仗仗柄横于面门。
“叮”地一声,射向面门的那枝箭矢经裁决之仗格挡,迸向别处。
奔向小腹的箭矢也擦着铠甲飞将出去。
“噗”,原本朝着前胸而来的那支箭透过龙血先生的左胳膊,继续向前飞行,又穿过跟在龙血先生身后七八米处的一名百战堂护卫的肩膀,仍蓄有余力,最后刺入敌阵中一巨型长虫腹内,箭尾已经全根没入,箭镞在其背部透出近一尺之长。
龙血先生忍痛挥起裁决之仗,再次将此时靠近身边的怪兽们打得四处飞散。
那暗之祖玛弓箭手也是好眼力,见第一拔三枝箭射出去,仅射中了当头着金甲红袍之人的一条胳膊,哪肯罢手,回手又从箭筒内抽出三枝箭来,搭在弦上,正欲将弓拉满,冷不丁“咔嚓”一声,头上遭了一记雷电术,完全没有半点防备的它手一哆嗦,三枝箭就掉了两枝在地上。
这使用雷电术的法师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故事中的第一男主人公,年轻男法师洪。
这么久没说起洪了,都快搞不清到底谁是主角了。
纵观阵前两军对仗,真正有些本领的人往往不急于立刻将自己的能耐抖落出来,而是要先观察一下当前的局势,做些仅衡利弊的判断,然后,方显身手。正如现实生活中,一些咋咋乎乎的人,内里往往是没有什么东西的;就像对鼓的比喻:敲得越响,里面越空。睿智者往往就在那些在一旁无语的旁听者中。回到此时的两军阵前,敌阵中的暗之祖玛弓箭手就是一个例证,它并不像身边众多弓箭手那样,急于把弓箭射到敌阵去,像是完成任务般,而是极力寻找在它看来值得它出手的目标。勇士阵营这边的洪也一样,在身边的法师们纷纷向着敌阵投掷魔法的时候,他却顶着魔法盾,搜寻着敌阵。
暗之祖玛弓箭手就是他在杂乱的敌阵中锁定的目标。
当时,暗之祖玛弓箭手正将弓拉成满月,瞄着龙血先生所处的重围之处。正是它这个一动不动的姿势引起了洪的注意。在其身边众多忙乱的祖玛弓箭手的衬托下,它那凝神静待的动作在洪看来异常醒目。洪的第一个直觉就是,这个弓箭手决非一般,不知它在瞄向何人?刚想到这,暗之祖玛弓箭手已经将手一松,把搭在弦上的箭矢射了出去。继而再次回过身来,从箭筒中抽取箭矢。洪一看,也想不得那么多了,把魔杖一挥,随后,一记雷电术在暗之祖玛弓箭手头顶炸开。
那暗之祖玛弓箭手受这一记雷电术根本没什么太大的伤害,以它对魔法的抵御能力,怕是十记雷电术能将它放倒就算不错了。因此,暗之祖玛弓箭手也不去寻那施放雷电术的法师,一心想要将从敌阵中突围而出的着金甲红袍之人置于死地;一枝箭矢是难以得手的,刚才一次射出去三枝,并且是在那金甲红袍之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尚且只伤了一条胳膊,这次其已经有了防备,必须再来三枝。想到这,暗之祖玛弓箭手干脆把剩下的那枝箭也扔掉了,回身打算再抽三枝箭出来。
洪一看,一记雷电术根本看不出对那个弓箭手造成什么伤害,料想这次是遇到了真正的强手。遂念动咒语,运聚法力,将魔杖在面前轻轻一挥,魔杖所过之处,便有一道弧形的光亮显示魔杖的滑行轨迹;咒语念到最后,洪将手中魔杖猛地送出,直指暗之祖玛弓箭手,本是一闪即逝的魔杖运行轨迹再次凭空出现,并且异常耀眼,随即,就浓缩成一个极亮的光点,以极快的速度飞抵头顶云层。在暗之祖玛弓箭手的头顶上,突然就闪现出一道强大的雷电,那电光足在近百个雷电术集结的能量,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暗之祖玛弓箭手的身形定格在回身抽取箭矢的姿势上,浑身已经如炭精一般地墨黑。
这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暗之祖玛弓箭手——或许我们已经可以更形象地称之为黑之祖玛弓箭手了,立在一堆尸体上,那脚下的尸体也已经和它本身一样,漆黑一团。就像一只乌鸦落到了猪身上,谁也别笑话谁。过了一会儿,在身边一群祖玛弓箭手惊愕不已的注视下,从暗之祖玛弓箭手墨黑的身躯上,掉下一条胳膊。那胳膊掉到地上,马上就成了一堆黑色粉沫。继而,箭筒也掉下来了,腿也断了一条,脑袋也滚了下来,随后,整个身子都散了下去,与身下的尸体一起,粉碎得如同一堆炭沫。
整个祖玛弓箭手阵营顿时惊骇不已。
龙血先生此时已经冲出重围,在身后十五名护卫的围护下,得以把这整个过程看个详细。当下龙血先生心中惊道,此乃狂雷咒,法神独创的针对单体攻击最强的魔法,如今法神早已英年早逝,留传下来的底本并没有完全记载这狂雷咒的咒语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