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直杀到日隐天边,夜幕降临,才算逐渐平息。
怪兽们虽然在数量上占据着绝对优势,不过触龙神一死,就等于没了主心骨,再加上暗之祖玛弓箭手已变成了一堆炭粉,更是无心恋战。趁着夜幕的掩护,纷纷逃命去了。
勇士阵营这边呼欢庆祝,虽然这一仗死伤过半,不过总算是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并且,盘据死亡山谷达数百年之久的触龙神从此也变成了历史。这样一来,死亡山谷被最终剿灭只是迟早的事,法玛大陆上又少了一块邪恶之源。
大家依然在营区遍燃篝火,虽然很多篝火边上根本没有人,也没那么多人,不过那篝火仍在熊熊燃烧着。这样做,既是对胜利的一种庆祝,也是对那些刚刚阵亡的勇士们的一种怀念。
那笛声还在,吹笛的人还活着。洪几乎有点兴奋了,忍不住想要去探访一下这吹笛人的真实身份。这个想法一经出现,立刻不可抑制地疯长起来,让人无法抗拒。洪从篝火旁站起身,循着那笛声走去。
笛声是从另一个营区发出的。现在勇士阵营也不像当初那样戒备森严了,夜间不得擅自出入各营区。此时大家都有一种大难不死,必临后福的快慰。像洪这样,两个营区间走亲访友的甚多,营门士兵甚至会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洪与那营门守兵互相点了点头,继续向着那笛声走去。远远地,看到在一簇篝火旁坐了一人,借着篝火的光亮细看,似乎是一个女子,双手横着竹笛贴在唇边,那悠扬的笛声就是从她那里发出来的。在女子旁边,还有两人,一名武士,一名道士。那个武士看样子是手腕受伤了,旁边的道士正在给他包扎。
洪走了过去。
若妍?!洪几乎是脱口而出。
吹笛的女子似乎是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停了笛声,看了那篝火一会,这才慢慢地把头扭了过来。
师兄?!女子叫了起来,随即站起身一把扑到洪的怀里,嘴里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不是梦吧?
篝火旁的那两个武士和道士也都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了洪一会儿,慢慢站起身。武士没等说话,先哭了起来。
洪,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道士的眼睛里也闪着泪花。
洪,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我们都好想你啊。
这两个武士和道士就是二牛和阿福。
此时若妍也把埋在洪怀里的头抬了起来,脸上满是泪痕。嘴唇翕动着,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洪扶住若妍,又看着二牛和阿福,鼻子一酸,眼泪就禁不住流了下来。二牛,阿福,我也好想你们啊。
几个人这次见面没等说上几句话,就先在篝火旁哭得个一塌糊涂。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哭也哭罢,笑也笑罢,再次围着篝火坐定,阿福先开口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洪便把自己从苍月岛赶回银杏山村,看到村子被毁,又在比奇城经防具店伙计的建议来参加东路军的经过讲了个大概。不过,在这里洪留了个心眼,没说在苍月岛上还有个芷姗,此时大家久别重逢,师妹心情更是大起大落,如果再说出自己和芷姗的事节,甚至还有芷姗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那,不异于是在往炽红的炭块上泼冷水。
洪说完,又反问道,你们从村子里逃出去后去了哪里?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吗?
二牛在一旁也叹了口气,洪便感觉这二牛真是出息了,连感情的表达方式都变得多样化了。二牛说,当时我们几个在那以前都没见过什么半兽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没等上前心里就虚虚的了。玄明师叔一个人,无法对付那么多半兽人,还有半兽勇士。我们到了后来就借着夜色跑了。刚开始的时候是漫无目的地跑,跑了好久,耳边终于听不到嘶杀声了,便在野地里宿了一晚。到了早上,大家一时也不知该往哪去,母亲就说她有个亲戚在比奇村,于是大家就来到了比奇村那个我叫什么四大叔的家里。没想到,好久不相互走动,这个四大叔早在年前就死了。剩下空房一所,我们也就在那座房子里住下了。住了几天,阿福的母亲说她有个弟弟在白日门,就和阿福一起去白日门投奔那个弟弟。我,若妍,玄明师叔还有母亲就一直住在比奇村,直到这次会战前往比奇城报名,阿福也回来了,我们便会在一处。
那,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听二牛说完,洪又追问若妍。
好,师父一切都挺好的,只不过从早到晚嘴里总是念叨着,这外面太危险了,也不知你现在在外面怎么样了?这回师父见你平安归来,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洪听完,心中像是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到若妍手里摆弄的竹笛,又问道,什么时候起你还会吹笛子了?以前没见你吹过啊。
若妍抿着嘴唇看了洪一眼,没答话。倒是一边的二牛抢着说道,自打你离开村子没两天,每当天擦黑的时候,这笛声就要从村子里飘起来,听得习惯了,现在哪天不听浑身还不自在咧。
若妍便用竹笛敲了一下二牛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