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把目光投向李国泰,这位外表粗旷但心思缜密的汉子。
“说说你的看法。”秦岚说。
“在晚宴上我就开始注意韩东,后来发现他鬼鬼祟祟的进了房子,没过多久秋江老爷也进了房子,于是我就尾随其后,一直待在楼梯的拐角,暗中观察。没过多久,就像韩管家所说的,韩东急急忙忙的从书房跑了出来,迎面碰上韩管家,把他撞了一个趔趄,之后韩管家走进书房,几分钟后便出来了。”
“照你这么说,韩东还是最有可能的凶手。”川泽说。
“错,在这之后还有一个人来过书房。”
“谁?”韩管家迫不及待的问。
“她,秋江老爷的姐姐——建萍夫人。”
众人又将惊愕的眼神转向建萍夫人。
建萍夫人从容的一笑,说:“我是去过书房,那又怎样。”
“你去书房干什么?”
“我们姐弟难得相聚,说说体己话不行吗?”
“不对,当你走进书房不久里面就传出激烈的争吵声,之后你甩门出来,一脸气汹汹的样子。你在门口停了一下,重新补过状以后,才下楼去。我想你们姐弟叙旧不会大喊大叫吧。刚才绍枫告诉我,你的公司因为债务问题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因此我想事实应该是这样,你向秋江老爷借钱,但是他不肯,所以你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对吗?”
建萍夫人脸上有些慌张,说:“你偷听我们谈话了?”
“没有,我只是根据自己的判断推理而已。”
“这也不能证明我妈妈就是杀人凶手?!”川华说。
“我从来没有说过建萍夫人就是杀死秋江老爷的真凶,但是根据以上种种,建萍夫人也是本案重要的嫌疑人之一。”
“没错,我是向秋江接过钱,他不愿借给我,我确实很生气,但是我的确没有杀他,我怎么会杀我的弟弟。”
“哦,真的吗,不见得吧?”
李国泰拿出一根绳子,一头穿过玻璃上小孔,交给秦岚,另一头握在自己手里,将绳子拉直,顺着绳子的方向走去,一直来到书架旁,绳子正对着书架的第二层。
“我敢肯定凶手决不会将凶器藏在身上,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的话凶器一定还在这间书房里面。”
“你刚才说凶手在我们走进大厅以后,从阳台跳下去,然后在混进我们中间,那么他应该有充分的时间把凶器丢在外面的什么地方,凶器应该不会还留在这间屋子里。”川泽说。
“这个岛并不大,如果凶手把凶器藏在外面,还是很容易找到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凶手一定将凶器藏在这间屋子里面,俟机销毁证据。”李国泰举起手里的绳子说,“重所周知,子弹是沿着直线飞行的,虽然用绳子测量子弹飞行的路径不是非常的科学,但是还是可以大致测出凶手开枪时的位置。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凶器一定就藏在这摞书的后面。”
李国泰拨开书,后面果然藏着一把手枪,手枪的扳机上塞着一个软木塞。
“这就是凶器?”韩管家问。
“没错。”李国泰用手绢把枪包起来,说“有一点我推理错了,凶手不是亲自杀死秋江老爷,然后跳楼逃跑,而是事先把手枪安置在此,然后在将这个浸了水的软木塞塞进扳机里,软木塞浸过水以后会慢慢的膨胀,最后推动扳机,将秋江老爷打死。”
“这种软木塞应该就是类似香槟酒酒瓶的瓶塞,在今晚的宴会上随处可得,如果凶手是用这种手法杀死死者的,那么今天在场的诸位不是都有可能成为杀人凶手了吗?”川华说。
“不对。因为软木塞浸水膨胀的时间很快,凶手肯定是在秋江老爷走进书房以后才将软木塞放进手枪扳机里,所以凶手只能是在秋江老爷走进书房以后才下的手。凶手只能是在秋江老爷走进书房以后来过书房的人,因此本案的犯罪嫌疑人一共三位——韩东、韩管家和建萍夫人。如果说韩东是因为盗窃被发现,害怕东窗事发,于是杀人灭口,那么他事先是不可能把手枪放在这里的;如果是事后心起歹意,想出这么一套杀人方法,那么他也没有时间实施,因为自打他走出房间我就一直盯着他:韩东的嫌疑可以被排除。”
“你说的是真的,我的儿子没有杀人,他没有杀人。”韩管家激动的握住李国泰的手,他的一番话让韩东得以重生。
“没错,韩东的确不是杀人凶手。”
“照你这么说,凶手只剩下韩管家和我妈妈了。”川华说。
“老爷不是我杀的,我跟随老爷快三十年了,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加害于他?!”
“韩管家没有杀人动机,但是还不能完全排除犯罪的可能,暂时放在一边。下面我们来看看最后一位嫌疑人,建萍夫人。”
“看来你是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了。”
“建萍夫人向秋江老爷借钱遭到拒绝,这一条完全可以成立杀人动机,但是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到此为止本案圈定了两名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