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呀!”
成月大声喊叫,把睡在她身边的陈耀给惊醒,他看到成月闭着眼睛,双手在空中乱舞乱抓着,好像要抓住什么,知道她正在做噩梦,急忙打开床头灯,推醒她:
“醒一醒,成月——”
成月睁开迷糊的双眼,长长的眼睫毛上挂有泪珠,忧虑的面庞有道道泪痕,额头和脖子汗津津的。
她用手揉了揉眼中的泪,看着身边的陈耀,心有余悸,喃喃地说:
“原来是在做梦——好在,是个梦!不是真的!”
“你做了什么梦?”
“可怕的梦!我梦见了成凤——她和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湖边玩水,我看到她滑倒,滑落湖水中,她在湖水中拼命挣扎着,我急了,跳入水中去救她,我使劲地游呀,拼命地伸长手,想去拉她一把,但是,我的手总是够不着她,看着她沉入湖水中,听着她在喊‘姐姐——救我呀!姐姐——’我的心快要碎了……我想救她,奋力向她游去,我的手脚好像给水草缠住,游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她沉入了湖水中……”
成月的喉咙哽咽,低头抽泣,陈耀递给她几张纸巾,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那只是个梦!放心,成凤没事的!不要担心,好吗?睡吧!”
“虽然说是梦,但是,我还是——好担心,成婷来信说,她好久没见到成凤了!”
“前段时间,成婷不是来信说成凤开了个茶馆吗?”
“那个茶馆已经关门!这个成凤,好久没有给我写信,我又没有她的地址,打她的手机,那个手机号码停用了!你说,我能不为她担心吗?不知她现在到底怎样了?”
“前两天,成磊打电话回来,说他下星期放暑假,他要回白月神岛,到时,我们再好好问他,他应该知道成凤的一些事情!不要多想了,快睡吧!”
成月擦去身上的虚汗,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下星期,你爸爸是不是要到岛上来?”
“是的,他听我说,要把通向村外的那条羊肠小道拓宽,建成宽敞的大路,很感兴趣,说要帮助我们筹一部分资金,他要过来看看我们的农庄现在办得怎样了。”
“他过来,有没有打算住几天呢?”成月装作很不在意地问。
“当然,他人老了,腿脚不灵便,出来一次不容易,上岛要住几天才走,我打算把我们隔壁那间客房收拾一下,给他住!”
“哦?那成磊回来,住哪里呢?”
“成磊可以和我父亲一起住呀——那间客房不是有两张木床吗?”
成月一听,心里不由地暗暗吃了一惊,天呀,成磊不仅很快要和陈叔见面,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而且,他俩还要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听说,有血缘关系的人,在一起会不知不觉地生出许多好感来,成磊长得这么像陈耀,万一陈叔看到成磊后,联想起他和妈妈的事,他会怎样想?他会不会认为成磊是他的“杰作”?
而成磊看到他,心里会不会对他产生感情,喜欢上他呢?这是成月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她打心里憎恨陈叔,不想见到他,也希望成磊永远也不要见到他,更不愿意成磊喜欢上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下星期,我想和成磊一起去看望大姐成香……”
“成月,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还没等成月说完,陈耀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他已经看出她在找借口,每次,他要回镇上看望父母,成月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搪塞和推脱,可以说,自从他和她回到白月神岛以来,她没有一次和他一起到镇上,看望过他的父母,对她的搪塞推脱,陈耀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后来的越来越疑惑,终于,今晚,他忍无可忍了,转过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什么为什么?告诉你什么?”成月心里已经明白,却故意装傻。
“……”陈耀不出声,眼睛盯着她的眼睛,就这么一直静静地盯着,直至她的眼睛招架不住了,垂下那长长的眼睫毛,像两张幽幽的帘子无声地落下,企图掩饰她内心的那份慌乱和那个秘密!
“我…我只是想,好久没有去看望大姐了……”
“为什么要选择下个星期去?你明天就可以去的呀!”
“明天我要……”
“够了,你总可以找到明天不去的一百条理由,可以找到下星期去看望大姐的一千条理由,但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样?你……可以说明白一点吗?”成月小声地问,她心里发虚,明显底气不足。
“你这么聪明,还要我明说吗?那好,我问你,为什么你一听到我父亲要来,就想逃避?为什么?”
“有吗?我…没有逃避,我只是想……”成月一时想不出有说服力的理由,张口结舌,呆呆地看着陈耀。
“说下去呀——你只是想什么?”
“我想,下星期成磊回来了,我想和他一起去探望大姐——他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