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凶猛呼啸吼叫通宵的台风,终于奄奄一息地退去。
陈耀和成月快步来到果园,呈现在他俩面前的是一片狼藉。经过一场暴风骤雨的肆虐摧残,有的果树被拦腰吹断,有的倒伏在地上。
他们来到香蕉林,已经挂果的香蕉树几乎无一幸存,惨不忍睹。他和她木呆呆地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成月发现父亲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她走过去,正要和他打招呼,不想,只见成爹手捂着肚子,慢慢地弯下腰去,脸色变得腊黄铁灰。
成月一看,感觉父亲不对劲,急忙走到他身边,急促地问:“怎么啦?爸,您到底怎么啦?”
“我……肚子痛得厉害!”
成爹紧皱着眉头忍受着,突然,他朝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一看到鲜红的血,成月的脚发软,两眼吃惊地盯着父亲,嘴张得大大的,半天才喊出声:“快来呀!陈耀,爸吐血了!吐血了!”
陈耀一听,赶紧奔过来,他和成月一起搀扶着成爹。
成爹已经痛苦地说不出话,他的脸在扭曲着,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子。只走了几步路,他又接连从嘴里喷出几口血来。
“这样走不行!得赶快把爸送出岛外,送到最近的医院。”
陈耀着急地说道。他估计成爹的内脏出血。在岛上根本没有办法帮成爹止住流血,唯一的办法就是抓紧时间把他送到医院。
成爹倒显得镇定,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不要紧的!你们让我坐下歇一会,就会好的。”
“不行!爸,你都病成这样了,还硬撑着!得赶紧到医院检查。”成月带着哭腔劝说。
“成月,你现在赶紧去把成根找来!我把爸背到渡口,在那等着你们。”陈耀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去,不由分说地把成爹放在他的背上,步子蹒跚地朝渡口走去。
成月很快找到成根,两人疾步朝渡口奔去。
成根看到成爹病成那样,着急地哇哇大叫了几声,手忙脚乱开船,把成爹送到岛的对岸。他们在路边拦了一辆小贷车。
路途的颠簸中,成爹又忍不住地吐出几口鲜血来,有一口来不及吐出车外,喷了成月一裤子。成爹的头枕在成月的手臂上,他看着越来越虚弱。半小时后,他们赶到最近的白沙洲医院。
这是一间小医院。整个医院除了院长办公室是两层高的大楼外,其它都是平房,而且还都是破旧的平房。
在医院门诊部后面的一溜平房,就是住院病房。每间病房里并排放着三张简陋的木板床。
成爹一进医院,就躺在其中一间病房的一张床上。一位中年男医生迅速为他检查,初步诊断为食管或者是胃静脉曲张出血,因为成爹的肝已经硬化,肝功能失去作用,自身无法止住出血。
这家医院的医疗设备简陋,根本无法动手术治疗,医生只是凭着他的诊断,开了一些药后进行静脉点滴注射,以此希望来止住出血。
成爹没有再吐血,但是却开始便血。躺在病床上,才半天时间就便了几次,每次都有半痰盂的黑血。他脸色越发青黑,闭着双眼无力地躺着。
看着父亲变成这样,成月心如刀绞,欲哭无泪。这时,只要是披着白大褂的人,不管他的医术如何,都是她的救星,都可以给她带来希望。她两眼盯着那位脸上没任何表情的中年男医生,苦苦地哀求他。
“医生,只要能救我的父亲,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你父亲的情况……嗯,按这里的医疗条件,很难帮他止住出血,需要送到镇上好一点的医院,不过,由于现在他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但是这里血库又没有O型血,刚才我想打电话给镇医院,让他们送血源过来,因昨晚的台风把电线刮断了,一直打不通电话。”
“怎么办?我不能眼看着我父亲的生命就这样……不如,抽我们的吧!我的血型是B型,陈耀是A型,但我弟弟有可能是O型!”
成月在婚检时知道她和陈耀的血型,看到刚从家里匆匆赶来的成磊,便怀着一丝希望对医生说。
“对呀!抽我的吧!”成磊也焦急地对医生说。
“好吧!你现在跟那护士去验下血型,如果血型相符,就抽你的。”
成磊转身跟一名护士出去了。
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陈耀走到成月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她。
她抬起一双泪眼望着他,她不是孤立无援的,在她身后,还有他在身边,她的心平静些。她对陈耀说:
“你去看爸的情况怎样了,我去成磊那,看他的血型报告出来没有。在这里等,我坐不住!”成月对陈耀说完,转身头离去。
她匆匆来到检验室,看见成磊正坐在外面走廊的一张长椅子上等着。她已经把救父亲的希望放在弟弟的身上。这时的她觉得时间那么漫长难耐。
不一会,护士把一份血型检验报告交到成磊手里。
“怎样?你的血型相符吗?”成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