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频频地咳嗽起来。
虽然老唐是被陈耀请来的一名技术人员,但是,他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一腔心血洒在这岛上的农庄里,眼看着将要有收成了,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吹成了泡影,他能不心痛难过吗?
陈耀双手抱着头,他几乎捂着耳朵,他不愿意听风声的吼声,不愿意相信这场风暴是真的。
成月的脸在黑暗中,她的眼睛闪着泪花,她的手上拿着一台小收录机,她常从这收录机子里接收外界的信息,但是,现在机子里信号断了,只听到一片沙沙声。
“昨天,我从这机子里就听到有台风的消息,没想到,这台风会这样凶猛…”陈耀低声地说。
老唐也出声了,他缓缓地说道:“记得前几年,这一带也曾经遭受过一场罕见的特大的龙卷风袭击。”
老唐没退休前一直在本地工作,他亲身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
“那天早上还是阳光灿烂,到了中午,天色忽然转暗,一阵飞沙走石,不久,只见远处一股强大的龙卷风挟着呼啸声甩着‘长尾巴’横扫过来,所到之处,树木拦腰倒地,有的甚至连根拔起,瓦房屋顶被掀开,高楼的门窗被撕裂,田地里的果树、香蕉、甘蔗等农作物都毁了!”
老唐现在说起那场龙卷风,仍然心有余悸。
“听说,当时有一户人家躲在床底下,也逃不出劫难,龙卷风把床卷起,砸伤了这户人家,后来据说造成的直接损失就达两千多万元!”
他的话让陈耀的心更加沉重。
“这天灾来了,靠天吃饭的农民就得遭殃。”一直沉默不语的成爹吐出一句,说完扫了女儿一眼。
成月明白父亲话中的意思,他是在责怪她放弃城里那份“旱涝保收”的工作,回到这里遭罪!
她美好的梦想如此不堪一击,就像旁边那两间茅草屋一样,在暴风骤雨中被撕扯得破碎。
她幽幽地轻声说道:“这风不会刮很久吧?也许明早就会停下来的。”
“吹吧!使劲吹吧#狐今晚就是把屋子都摧垮了,我会在原地建起一座更好更坚固的房子,我决不会轻易放弃的!”陈耀抬起头来,发狠地说道。
这就是陈耀的性格,他不会轻易服输。成月的心安定了许多。
“行呀!不愧是年轻人,耗得起!天不怕地不怕!”老唐露出一丝笑容。
成爹没再说什么,他感到身子很不舒服,右腹部又在隐隐地疼痛起来,他忍不住用手按住腹部。
成月看到父亲紧皱着眉头,劝慰父亲:
“爸,不如你先上床歇一会吧,等到天亮了,风停了,我们再合计该怎么办。唐师傅也休息一下吧!我俩就在这边上打个旽。”
成爹也不推辞,默默地上床躺下。他正难受着,不想让女儿发觉,给大家的心里添事。他认为,也许躺一会,会好些。
老唐也上床歇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陈耀和成月把蜡烛吹灭,两人将就地趴在桌上。
陈耀一直倾听着屋外的风雨声,他有出去的冲动,想到果园和鸡场里察看。鸡场里几千只走地鸡,已经在岛上养了半年,去年已经出售了一批到市场上,很抢手,这岛上的走地鸡肉质结实嫩滑,煮出来的鸡汤有股浓郁扑鼻的鸡香味。这是农庄里打响的第一炮。
还有那几千株正挂果的香蕉,眼看着过两个月就有收获的。
但是,这场台风打破了一切美好的计划。这两年陆陆续续投入的资金也因为这场天灾而可能泡汤,血本无归。
一想到这些,陈耀的心里就焦虑不安。他把希望播种在这片土地上,却低估了老天爷的能耐,老天爷发起脾气来,是这么不留情,不管人间的死活,也不理会人的一厢情愿。过去,远离土地在城市里生活的陈耀,从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他一直认为,每一场天灾都发生在别处!打开报纸,看到某处正遭受罕见的干旱,大批的农田严重受旱缺水而龟裂,农作物枯萎,或者某地遭受龙卷风的突袭,他的反应最多在心里悲叹一声,一转身,就将之抛置脑后,继续过他悠闲自在的生活。
现在,来到岛上办农庄,他仍然认为,他和这里的农民不同,他是用技术和知识武装起来的新式农民,不是从土地上刨食三餐,而是要从这块土地上获得成倍甚至更多的回报。但是,他忘记了一点,他和这里的农民一样靠天吃饭,一样得看老天爷的脸色生活,一场干旱或暴风雨或龙卷风或冰雹的袭击,对这片土地上任何一个生命,都是致命的威胁。不管你是谁,在这里建起的房子多么环保多么富有诗意,都得经过残酷的现实考验。
他的茅草屋和他的田园诗意一起,在这场暴风雨中颤抖呻吟而飘落在泥地中
他想起了成凤说过的话。他低声对成月说:“看来,成凤是对的!在这里建茅草屋。实在太短见,台风过后,我们得重新建一栋结实牢固生态楼。”
成月装作发困揉眼,把眼里的泪花拭去。她看着陈耀,听他这么说,感到他的性格在变。过去,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