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斯拉格霍恩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挺直了身子,迫切地想知道更多,“她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巫师了?”
“当然!”突然有种满足感和优越感占满我的心房,“她很了不起,拥有控制水的力量,拥有强大的心灵感应,拥有许多古代的魔法,这是我在别的巫师身上没见过的。”
斯拉格霍恩目光闪烁游离,表情变得半信半疑。他希望知道更多,却又害怕知道更多,这种矛盾写在了他的脸上,使得原本在那张胖脸上就显得小的五官变得更小了。
“我可以见见她吗?……我是说……你可以向她引见我吗?”
他突然提出的这个要求让我有些为难——伊安曾经要求过我“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因为我是属于你的秘密,只属于你。否则,你将永远无法见到我,请你记住。”——现在怎么办?斯拉格霍恩提出了这个要求——拒绝?接受?我找不到一个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的人。
“先生……嗯……我的朋友不见外人……我先跟她说说吧……”
斯拉格霍恩的脸阴沉下来,转向身边的伊克斯.格里芬。
他又讲了许多已经毕业的学生的事,他以前还是学生时候的所见所闻,还有一些关于邓不利多的事。他说邓不利多还是学生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件不幸的事情——他母亲为他而死,起因却是因为一个他喜欢的女子——他说不出来是恨那个人,还是爱那个人……可无论提起什么,总是围绕着他结交了某某大人物这些事展开的——斯拉格霍恩是个十足的势利者,我这样对自己说。
我们一共聊了四个小时……十一点钟过后,斯拉格霍恩催促每个学生离开。
这一次,我没有回宿舍,直接去了一楼女生盥洗室,我要揭开那个谜。
深夜的一楼静悄悄的,皎洁的月光从哥特式的拱顶上照射下来,照在黝黑的花岗岩地面上,变成了如同凝血一般的暗红。廊檐外的灌木丛黑漆漆的,像深色画布上的剪影。不时地,一两个小黑影紧贴地面闪过,茂盛的枝叶顿时抖动起来。院子里,一个人影停下了,四处张望。我赶忙蹲下来,他没有发现我,急匆匆地离开了。他是谁?我来不及细想,继续往前走。走廊上,隔着很远的距离才有一支火把无力地燃烧着,把巨大的黑影投在对面的墙上。
那间破旧的盥洗室就在前面,我像只轻捷的黑猫溜进去,轻轻掩上油漆斑驳的门。
盥洗室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地面满是积水,每走一步就发出轻微的波动声。我不敢使用魔杖,仅仅是借助着从盥洗室破窗透进来的一丁点月光向前摸索。一点点暗绿色的冷光在石头水池上方若隐若现——是那条蛇的刻纹,那条蛇的刻纹在发光,它仿佛活了一般,像要和我说话。
“打开!”我嘶声说道。
白光自那条小蛇发出,越来越亮,细细的光的条纹沿着石头的纹路滑动。光的影子旋转着,石缝裂开了,水池向旁边挪移,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我面前。
滑下深不见底的水管,所有的方向感都消失了,在黑暗中前行了许久,我的脚终于踏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这里是湖底,四周湿漉漉的,许多发光的东西嵌在石缝中,我靠近一看,是许多细小的昆虫。绿色的荧光从它们的身体上散发出来。
这是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大得可以容人站在里面。我沿着黑暗的隧道往前走,这里潮湿极了,空气中弥漫着水气,使本来就寂静的世界更显阴冷。这是个地下迷宫,就像伊安的地宫一样,到处都是四通八达的隧道。不知绕了多少个弯,我发现前面没路了。面前横着一堵石墙,上面是两条蛇,就像巴比伦神话中的亚提玛特的姿态,颈子相互缠绕着,它们的绿宝石眼睛闪闪发亮。
“打开!”我命令道。
蛇活动起来,它们缠绕的颈子松开了。石墙从中间分开,滑到两边消失了——我打开了尘封千年的密室。
房间狭长而空旷,天花板隐没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一种银绿色的,似幻似真的光彩弥漫在房间里,令这里变得更加空灵、神秘。巨蛇缠绕的立柱高及天花板,它们带着空洞眼窝的脑袋全都朝向一个方向。在那里,立着一座和房间一样高的雕像——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
建这座密室的时候,他一定很老了,我对自己说——雕像上的斯莱特林已经老态龙钟,不过隐隐之间仍可找到他年轻时的影子——威严而又精明,也许还有些狡诈。
他和伊安曾经一同生活过——我的脑子里出然跳出这么个想法——伊安还是那么年轻,容颜依旧。可斯莱特林却只能从雕像上见到他的影子——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突然涌上心头,这就是不可改变的命运吗?我也将如此,伊安终将孤独一生?不会的,我要努力!
房间里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死一般的寂静。我到处走动,每走一步都会激起一片空洞,响亮的回声。摸索那些因为日久天长而长了一层青苔的石壁,我渴望找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斯莱特林给伊安的信中暗示的那些是否能在这儿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