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丝特没有死,于是这件事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她现在昏迷不醒,在清晨的时候被送往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想着她随时都会醒来,把那些事说出来,我就冷汗直冒。伊安听说后决定和我去一趟圣芒戈,把这件事处理完毕。
去看望埃丝特的人很多(当然啦,人家是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的孙女),我们很容易就找到借口离开霍格沃茨,去圣芒戈。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一所魔法医院,以前只是在罗齐尔他们的言语中听过它的名字,他们都说它是最好的。
圣芒戈里比我想象的繁忙,在进入候诊室的时候,那里最起码坐了一百多号人。有些人看上去很正常,在读过期的书报杂志。仔细一看,有好几个报纸都拿反了;另外一些模样看上去怪异极了,有的甚至是可怕的畸形。一个瘸着一条腿的男巫身上散发着作呕的腐臭气味,每走一步都大声叫唤着。隔着一排长椅的中间,一个女巫像螃蟹那样不停地吐出绿色的泡泡。
穿绿袍的男女巫师在候诊者中走来走去,询问情况,在一块写字板上作记录。他们的胸口绣着相同的徽章: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
“那是医生吗?”我小声问伊安。
“算是吧#蝴们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伊安一边回答我一边快步走到标有“问讯处”字样的桌子前,一个瘦弱得像草蛉似的男巫坐在那里,解答人们的问题。
他的身后挂着一个垂着长长银发卷的女巫的大肖像,上面注明:
戴丽丝.德文特
圣芒戈治疗师(1722—1741)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1741—1768)
戴丽丝仔细地盯着每个人看,像是在点人数——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目光和伊安的目光刚好相遇,她顿时神色大变,从侧面走出画框消失了。
队伍前头一个女巫哼哼叽叽,脸上缠满绷带,每说一句话都得哆嗦一阵子。
“我的脸上生了紫色的泡泡……我不知道是怎么会事……我……”
“三楼。”男巫每等她说完就开口了,那女巫摇晃着离开。
等了一阵子,伊安走到桌前,她把裹在头上的围巾又拉紧些。
“你好,我们是来看埃丝特.多恩的,请问——”
“埃丝特.多恩?一一六病房,重症危险病房。恐怕你是在浪费时间。”男巫随口答道,“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硬得像木板一样……下一个。”
“谢谢。”伊安干巴巴地说,“跟我来。”
随着她往左转,走进一条狭窄的走廊,两边是著名治疗师的肖像,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药味——我不喜欢这里,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圣巴巴拉医院,艾琳娜(除了伊安我最亲近的人)被害死在那儿——各个门口有穿绿袍的巫师进进出出。在长廊尽头的一个门上写着“危险”,重症不明伤害。底下一张铜框镶嵌的卡片上有手写的字样:主治疗师,拉刻西斯.多林斯。实习治疗师,梅加迪莎.多恩。
梅加迪莎——熟悉的名字。我没过多考虑就跟着伊安进去。
埃丝特是这个病房里唯一的病人,跟门口的那男巫形容得一模一样——直挺挺像块木板似的躺在那儿,神志全无。
伊安从衣袋里取出一个校寒晶瓶,里面装满莹蓝色液体。“汤姆,别愣在那儿。过来帮忙,把她的嘴巴撬开。”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要不要这样做?汤姆!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和那个杀害艾琳娜的无耻之徒一模一样——那是你最不能原谅的事情……
“你还等什么?”伊安的声音提高了,“等她醒过来后让你卷铺盖走人?对待敌人我从来没有慈悲之心,不需要慈悲……”
——如果她醒了我就要卷铺盖走人,离开霍格沃茨,回麻瓜孤儿院——可怕的、寒冷的孤儿院……想到这里我咽了口唾沫——一不做二不休,埃丝特,要怪就怪你知道太多了……
我走过去掰开她的嘴巴——她好像动了一下,吓得我猛地抽回手。
“再下去你就可以去格兰芬多了——失去了理智和冷静,冲动,感情用事,神经兮兮!”
我再次掰开她的嘴巴,伊安把那小瓶药水全都灌进埃丝特的嘴巴里。
“药水四个小时后才会起效,我们有充分的时间制造不在场证明。”伊安忙着消除任何一个有可能留下的证据。她看到我愣在那里。眉毛竖直了,“别发傻了!我们必须快些离开!”
“你确定那药水有用吗?如果——”
“如果?药水一旦发作,神仙也帮不了她,这个你放心。”伊安将四周收拾完毕,直起身子看着我,“走吧。”
我们匆匆离开病房,没有一个人主意我们,只有戴丽丝的画像一直盯着伊安直到看不见她。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罗齐尔拿着一份当天的《预言家日报》指着最上面的头版给我看: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发生恐怖谋杀事件
圣芒戈魔法伤病院宣布对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孙女埃丝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