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冷颜道:“今天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涵要是敢多说一个字,小心全家性命!”他狠狠地抛下一句话,甩袖而去。
从方才开始便从惊愕中回不过神来蓝非,这时,忽然幽幽地自言自语了一声:“我明白了。”
远去的泰衡的背影刹那间,似乎微微顿了一顿。
[绿-;生命]
第二日,泰衡推开起居室的大门,便看到了映目而绿的成百上千盆花花草草。泰衡有了一恍神间的惊愕,随即发觉了躺在花草之间的蓝非,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是她连夜搬了这些花草进宫吗?”泰衡斜斜地靠身到朱栏之上,望着芳草之中天真无邪的睡颜,心底忽有一种如刀剐般的疼痛。
“泰衡哥哥!”
蓝非一醒便蹦跳过来,如变戏法一般地从身后变出一株置于手心中的盆栽,笑盈盈地说:“泰衡哥哥,这是小草。”
泰衡淡淡地望了一眼。“我没有无知到那种程度。”
蓝非腆然地笑笑:“那泰衡哥哥知道如果小草的种子掉落在了石缝里,它们会怎么样呢?”
泰衡冷冷笑笑,却不作回答。
蓝非不以为忤,继续说:“它们啊,还是会破土而出,即使是把石头撑开也长出新芽!小草的样子看上去虽然很柔弱,但是为了生存,他们居然连坚硬的石头都可以打败#葫以说,这个世上只要有信心,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泰衡哥哥,你说是不是?”
泰衡的神情抖了抖。“你想说什么?”
蓝非停了停,扬首对上泰衡的目光。“泰衡哥哥其实早就知道那茶里面有毒,是不是?而一直以来,泰衡哥哥也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是不是?”
泰衡的脸色微变。“没有这种事!”
“有!有的!”蓝非执拗地说,“而且泰衡哥哥还知道下毒的那个人就是皇——”
“够了!”泰衡脸色大变,粗暴地推开蓝非便一头往寝宫里冲去。
蓝非被他推翻出去,跌倒在了花草之中,额头撞上了盆栽的缸沿,顿时肿起一个血红的大包。抬头望着在眼前砰然合上的大门,从心底而来的一股悲怆,促使她忘乎所以地大叫起来。“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泰衡哥哥不可以这样自暴自弃!那个人下毒,是那个人心肠不好,但是泰衡哥哥明知道有毒,还吃下去,那就是泰衡哥哥残忍!不仅是对自已,对非非更是残忍!非非心里是很喜欢,很喜欢泰衡哥哥的!如果泰衡哥哥死了,那非非,非非也不要活了!”
蓝非跪坐在花草中,放声大哭。一直从早上哭到正午时分,一直哭到喉咙沙哑,几乎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拂上她脸颊。“非非——”
蓝非望着泪眼中泰衡模糊的身影,用沙哑的声音叫一声“泰衡哥哥”,扑过去,一把抱祝蝴的双腿,无声地抽泣。
泰衡慢慢地蹲下身来,扶起她布满泪痕的脸颊,轻声问道。“告诉我,如果,泰衡哥哥,不再是泰衡哥哥了,非非还会喜欢泰衡哥哥吗?”
蓝非说道:“不管泰衡哥哥变成什么样子,非非都只喜欢泰衡哥哥,只想和泰衡哥哥在一起!”
泰衡的嘴角隐隐地抽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犹豫着没有说将出来。
半晌,他方才轻声说道:“以后,泰衡哥哥只吃非非带过来的东西。”
蓝非抬起头,破涕为笑。
[青-;晦暗]
这一年,蓝非十六岁。
蓝非从东宫出来,提着已经空荡荡的食盒,欢欢喜喜地往宫门外跑去。经过承华宫时,宫墙边忽伸过一只粗壮的手,一把将她揽了过去,紧接着头上便结实地吃了一记闷棍,顿时失去知觉。
当蓝非被头上的巨痛刺得醒转过来时,发现已经置身在了一间华丽的宫室之中。前方正座之上端身而坐的,赫然便是当朝皇后。蓝非惊了惊,皇后已经掩袖呵呵地笑出声来,侧头对身边的女官说道。“据说太子泰衡最近喜欢上了长公主家的闺女,御封的绯玉郡主。看来,泰衡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子了——”
女官附和道:“泰衡殿下自幼便是一国太子,喜欢上一个女子也不是什么怪事——”
“我还听说,他们已经到了同生共死的地步,你说,如果,这个时候,绯玉郡主忽然死了,泰衡会不会跟着去死呢!”说到“死”字时,皇后的声音抖然一厉。
蓝非骇了一跳,她本便猜测下毒想毒害泰衡的便是皇后,但此番得到亲口验证,仍不免心惊肉跳。“为什么?!”她不敢置信地大叫起来。“皇后娘娘,泰衡哥哥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您为什么要害他,这是为什么?”
皇后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狰狞。“亲生儿子!不错!泰衡是我亲生的,这不假!但错就错在,他不是我儿子#葫以,他该死!”
蓝非一下子懵了,怔怔地瞪大眼睛看着她。“怎么,回事?亲生的,不就是亲生子吗?”
皇后疯也似地扬头大笑起来。“你不知道了吧!泰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