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她谄媚的笑脸,胸有些闷堵,她强笑道:“侯姐,你要有用就全拿去,我正发愁怎么处理呢!”“唉哟,就我这点墨水,哪能看得懂这些东西!”
此时,屋里还有宋成、赵飞祥两位男士,侯立春嗑着瓜子,与宋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她料定屋里的男人就是心里再痒痒,也不会有一个人敢公开站出来帮助李梅儿,侯立春惬意的吐出一粒瓜子皮儿,满脸的轻慢,她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安心要看李梅儿的热闹。
李梅儿有些为难的看着一地的资料,那是她多年来积累下的Y市各行各业报道及相关材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不对外的单位“机密”。看着看着,李梅儿眼有些发酸,这些不出声的物件,比起身旁那一众活人,更令她感觉亲切。想到那数不清的不眠不休的夜晚,想到脚下每一份材料的得之不易,李梅儿走到窗前,悄悄用手指弹去夺眶而出的泪水。
“把这些留给我好吗?”李梅儿闻声抬头,原来是赵飞祥在同她说话。侯立春闻言一愕,险些将瓜子皮儿咽到肚里!李梅儿有些惊奇,赵飞祥是台里出了名的老实人,眼下,大家对她这个“红颜祸水”惟恐避之不及,他是在同她讲话么。李梅儿询问的看着赵飞祥,后者一脸的沉静,向她摊开了手。
“好吧,拿去!早就等你说这句话呢!”李梅儿娇声笑道。宋成在旁轻皱眉头,心想真是死不改悔,都这会了,还在向男人撒娇卖乖!赵飞祥闻言,脸上飞扬着神采,动作也利落起来:“那这一切都交给我吧,你起开,小心弄脏你的裙子。”李梅儿哑然失笑,退到一边,看着赵飞祥兴奋的忙碌着,暗地摇了摇头。
这时于成军与王倢在外采访回来,推门一见满地狼藉,于成军首先变脸:“怎么回事?”得知原委后,两人默然。王倢不出声低头坐下,于成军附身帮助赵飞祥,将那一地的材料收拾进他的卷柜里。
当晚电视台为李梅儿设了告别宴,电视台工作人员都到齐了。经过人生的大起大伏,李梅儿近期变化显著,人们评价她好也罢坏也罢,皆过耳即忘。但不管怎么说,毕竟在这里工作八年,苦乐自知。面对自己喜欢过憎恶过鄙视过也期待过的群体,李梅儿感慨万千。
王倢有些落莫,好朋友要走了,她有点怕工作中的冷清。李梅儿坐在她的旁侧,桌下左手握着她的右手,脸上笑咪咪听着别人讲话。她越是细心,王倢就越是伤感,想到以后上班时再也看不见李梅儿,听不到她爽朗的笑声了,王倢鼻子有些发酸。
酒至半酣,赵飞祥撑不住,端着杯站起来,声音因情切而发颤:“李梅儿,希望你此后一坦平途!”话毕,自先净了手中满满一杯。李梅儿此时已至薄醉,今天她是主角,与她好与她恶的,都用杯中物向她表达情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左右里外几乎没让她歇会!李梅儿虽素有“八面玲珑”之能,对这架式也有些招架不住,已经婉拒好几杯了。但赵飞祥这杯,她是无论如何要喝的,魏垣被打一事,她清楚他是始作恿者,为此,她对赵飞祥有着说不清是感谢还是生气的复杂情绪,但由此看出了大家对她的态度,这让她心神略宽。实际上,与魏垣事发后,外表的强硬初期是她逼自己硬撑出来的。从内心来讲,对这件事,她很抬不起头来,而魏垣事后的态度更让她深感羞耻,恨自身遇人不淑。
李梅儿眼红红的,没出一声,仰脖就干了手中满杯红酒。王倢有些担心,看这阵势,李梅儿非多不可。她眼睛向于成军瞟去,于成军心领神会,起身道:“我说众位兄弟姐妹们,咱们可爱的女主持就要离开大家,另谋高就了,以后再见她就不容易了,大家说,最舍不得她的是什么呀?”“唱歌!”男声女声七嘴八舌,含含糊糊的统一着。
赵飞祥喝多了,抢话道:“我先,我先抛砖引玉!”嘴一咧,唱起了他的拿手小曲:“我家有个自留地,自留地里种小米,种了小米喂小鸡,小鸡为我下鸡仔!”怪声怪调流里流气的小曲未毕,人们已笑得前仰后合,赵飞祥的脑袋上结结实实让赵春莓、侯立春等人敲了好几筷子!小城人普遍性情豪爽,好酒也好歌,酒桌风俗为“无歌不成席”,赵飞祥这样插科打诨令酒桌热闹起来,大家目标不再放在攻击李梅儿喝酒上。
待你争我抢第四曲唱完,集体已又喝过两轮。李梅儿有些“飘”,她立起身来,作出要讲话的架势,这是她今晚首次这么主动,五秒功夫,大家静了声,都拿眼瞧她。
“八年来,我李梅儿为人做事张扬,在这里我向大家陪个不是!”她浅鞠一下,她这一讲,女人们眼圈都红了。李梅儿又道:“我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但我会争取好的方面!给弟兄们一句忠告,好好珍惜工作,珍惜手中所掌握的!我清了这杯,大家自便!”
大家齐齐端起杯,看着李梅儿洒脱的再次将杯底亮出,男人们全部喝光了杯中物,女人中赵春莓还在观望,她本想“自便”,轻抿一口,但王明恒看似无意的眼风扫过,令她不敢有片刻停顿,马上喝得一干二净。
“我给大家唱首歌吧。”待众人喝完,李梅儿说道。其实刚刚她站起时本有满腔的话要讲,但不